() 从她口中得知她正念大学,现在是在家度暑假。梅有广泛的爱好,主要是音乐。“梅,你对生活与世界的印象是:一切都美好如意。”</p>
“可我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怎样。”梅。</p>
“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归宿,这倒是很幸运。”将军仰望漠漠夜空。</p>
“此话怎解?”</p>
“我活了差不多半辈子了,活得很充实。这全亏我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也因为这样我才怀有一个执着的追求,激发我去积极进取,去拼搏,去创建。如果我知了自己的将来呢,不好的话也许我就心灰意冷,停止脚步;若好的话我或心存侥幸,等待命运的额外施舍。……所以我,一个人还是不要知道自己将来的结局才好。”</p>
梅对先生的这番话品味良久,其中含有许多哲理。“可是,我虽然珍惜今天,但我更多的还是留恋昨天。”</p>
“不,我以为一个人还是少想一过去为好。那怕在过去有过怎样的荣耀或耻辱,都已经成为历史。珍惜今天,放眼明天,这样才更能使自己振作起来。”</p>
梅纯情地笑了,她乐于接受这样的开导。在她的心目中已把先生视为一个非凡之人。二人无忧无虑地在朦胧的夜境中炽热交谈。</p>
“梅,你如此天赋,令尊大人想必是博学多才了。”将军开始用话套她。</p>
她嫣然一笑:“请问先生过去仙居何处?”</p>
“我刚从大陆移居来这边。”将军看出她略微吃惊,但又很快恢复常态。</p>
“我未到过大陆。只听内地推行苛政,信仰卡尔先生的主义,与zì yóu世界背道而驰。我想不通人类为什么要划分阵营,相互敌视。先生刚从另一个世界来,不是那种幽灵,真是庆幸之极。”她并拢双膝,轻轻跪坐在草地上,掐一株草在手,不住揉搓。</p>
“梅,你还未告诉我令尊大人是谁。”</p>
姐面上掠过一丝尴尬。“怎么呢?我爱爹地,因为他给了我妈咪和我的今天。我怕爹地,爹地是个极有个xìng的人。”到这里,她停顿片刻,把目光投向沃尔殊教堂的尖塔。</p>
“他叫黄霖,港九泰民保险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他不入英籍,什么时候他都自己是华人。因此他喝是沃尔殊的主人,却不得继承祖上遗产。我外祖父是大英帝国贵族,是勋爵。我跟妈咪住在这里,因为这是黄氏的遗产。这里还称沃尔殊教堂,可香火断绝已近百年。妈咪信佛教,堂上供了个佛龛。先生,而今沃尔殊天主教大教堂里没人信奉上帝,倒是信佛,您不觉得这极有意思吗?”</p>
“令尊大人呢,他住哪里?”</p>
“他名义上住沃尔殊教堂,实际他行踪不定,连我们也不知他常居何处。我还有两个妈咪,她们都各有寓所。”梅望望天sè,悠然起身,拂一拂裙摆。“时候不早了,先生也该回去了。欢迎您明天到我家做客。”</p>
第二天一早,将军放了唐·摩登的假,自己驾车到沃尔殊教堂公馆。</p>
不料在大门外却让两名巴籍门卫拦住不让进,有名片也不行。其中一个记得这位先生跟姐有过交往,才入内禀告。姐亲自出来请将军入内。</p>
里面景sè果然幽雅迷人,有绿草茵茵的草坪,有香气袭人的花圃,假山鱼池,亭阁桥榭。其间一条宽敞的柏油车道直通教堂。将军指着塔尖对姐道:</p>
“通过它,人和上帝的距离拉近了。”</p>
“是信使跟上帝心灵沟通的默契。”她笑。</p>
将军指着一些剥蚀脱落的残墙旧垣,感叹道:“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