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茜娜毫无所察地从菩提树旁边经过，没有发现树后有人。她走到前面十来步的地方停下了，抬头朝沃尔殊教堂公馆的尖塔张望。望了一阵，连连发出冷笑。这笑声使将军感到一阵毛骨悚然。</p>
一会，她又沿原路走了回去。将军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取出烟来，深深吸了两口。而后望着已经远去的妖jīng的背影，悄然喷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然后把烟一扔，踩熄，蹂碎，跟在她后面大步追去。</p>
樊茜娜没有进电梯房，而是步上二楼。到第71号房间门口站住，左右张望一眼，伸手敲了三下：“塔，塔，塔。”门开了，她闪身入内，门又关上。将军也即刻来到门口。</p>
这个房间正是将军让唐·摩登租下的，他相信如果不是哈利·克卢斯曼的诡计的话，唐·摩登只会倒向自己而决不会跟樊茜娜串通一气。他也抬手，发出了事先和唐·摩登约定的敲门暗号：</p>
“塔塔！塔！”</p>
大约二十秒钟，门慢慢开了个缝。将军突然用力一推，“嘭”的一声，门扇击中樊茜娜，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将军一步跨入，回手关门。樊茜娜的身后是唐·摩登。</p>
“你真的盯我的梢？”将军逼近她，冷冷地问。</p>
“想不到吧，密司特周？”</p>
“放肆！”将军先她一步亮出手枪。“我想知道此举是你所为呢，还是受人指使。”</p>
“是我所为怎样？受人指使又怎样？”她用挑衅的口吻。似乎有恃无恐。</p>
“如果是受人指使，我另在人前析辩。如果属你自个所为，你犯上，坏了我的事，就算我放得过你，美国人也决不放过你！”</p>
“未必如此，密司特周。”她强自镇静，面sè却变了。将军看透了她心虚得很。他走近她，用手枪抵住她的太阳穴，令她举手。她本待不举，将军把钢牙一咬，捏紧了拳刚想揍她。她识趣，诚惶诚恐地举了双手。将军下了她的手枪，冷笑道：</p>
“你坏了我的事了，姐。我不杀你，我只要你和我到哈利面前个是非曲直，是谁让你盯我的梢，误我大事！”</p>
樊茜娜面sè如纸，回头望唐·摩登一眼。唐·摩登恐惧地急忙辩道：“我都jǐng告过你三回，叫你不要管处座的事，你就是不听。”</p>
“你给我出去！”将军用枪指他。</p>
“Yes.”唐·摩登一个鞠躬，赶紧走了出去。</p>
将军用枪口轻轻击她的额角：“樊茜娜，你想公了，还是私了？”</p>
“私了——讲条件吧，处座。”</p>
“第一，借我五十万安慰费。”</p>
“天哟，我可没这么多银纸！”她哭了。</p>
“卖身也得借，不然别怪我无情。”将军二话不，走近她，枪口抵住她的腰，取下了她的金项链，金耳坠，金戒指，还有她的手表。并搜了她的身，缴了她的证件、个人印鉴以及她吊在腰间的钥匙。她抖抖索索，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将军的脚。将军稍抬腿，把她踢翻在地。厉声道：“第二，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你得什么时候到我房间！”</p>
三个人驱车回市区，到电车下路樊茜娜的寝室。将军把门关了，令唐·摩登看住她，就动手在她房间翻箱倒柜地浑搜一气，把现金、首饰、存单和两条“黄鱼”都集中在一起。折算一会，总共也有八万五千之数。</p>
“余下不足部分，现在写一张借据给我。”将军不顾她哭哭啼啼，冷冷地逼她，半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樊茜娜姐长跪地上，不住叩头痛哭。将军真是无毒不丈夫，一把揪住她的乌发，硬逼她写下一张四十一万五千元的借据来，并签上字，按了手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