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知道听谁的才好，干脆就疼了吃药，不疼拉倒。</p>
到这里他对吴峰笑笑，揶揄地：“不怕您笑，今早我也算命来。”</p>
“嗬，算命先生怎么？”吴峰有兴趣地问。</p>
“他算出我三年之后大富大贵。我也不信，我也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我想我活的虽不舒服，却也死不了。既然不死。那就算大福呗。”</p>
“当初谁给你开的刀？”</p>
“好几个呢。天长rì久，记不得了。只记得有个实习生，兴许就败在她手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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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顺利吗？”</p>
“不顺利，做了好久，到请唐主任来时才了结。”赵基仁摇摇头。</p>
“唐主任”就是唐化教授，也就是宋友兰。吴峰想，难怪他名字出现在书上，有来由呢。无论其中有什么奥秘，这个赵基仁就是敌我都在找的那个赵基仁了。他想到此，忍不住问道：“你跟唐教授熟悉？”</p>
他憨笑，摇摇头。吴峰相信他。因为病人可以时时记得曾经给自己治过病的医师，医师却无法记住千百个自己治过的病人。</p>
“后来呢，唐教授对你这病看法怎样？”</p>
“他也没什么特别看法，后来他也不记得我了。”赵基仁掀开上衣，露出右上腹给吴峰看，一大块密密麻麻的缝合疤就像一条大蜈蚣。吴峰伸手去摸了摸，感到有肉酸。</p>
“今后打算怎么办？”吴峰同情地问。从他的举止言谈中，根本不像个特务。</p>
“能怎么办？十多年都过来了。”他，“只是近两年又得定期到新华医院检查。”</p>
“喔……应该。”吴峰含糊其辞，越来越靠近谱了，吴峰心中想道，跟白睿联得起来了，出现在《奥萨德河上的chūn天》就是这么来的……他望赵基仁问，“跟医师们都很熟了吧？”</p>
“不上很字。一来那里近家，方便些。二来那是老地方，熟路。三来呢，他们和气，自己心头也踏实。龚主任、曾教授、廖教授、樊医师，都还随便打的招呼的。”赵基仁憨厚地，“教授们会诊后，对我这病断为‘一不开刀、二定期复查，三不随便用药’。三个条件都正合我意，好在他们也没有要我戒烟。”到这里他自嘲地一笑，“够通情达理了，因为我最怕戒烟。”</p>
“他们之中谁态度最好？</p>
“龚主任、廖教授。”他，“曾教授也好。他们规定一年复查一回，目的是预防癌变。”</p>
“认识白医师吗？”</p>
“白医师——哪个医院的？”</p>
“新华医院。”</p>
赵基仁摇摇头。吴峰相信。因为如果认识的话，就不会有写在俄文上的字了。</p>
赵基仁为人诚实，见吴峰极关心自己，就进房间搬来一张木箱，打开，里面装有各种各样的就诊卡、化验单、疾病诊断证明、休假单，以及许多的、分门别类的中医药单方、验方、秘方等等，全摊在吴峰面前。“我这病，学名叫‘慢xìng肥厚xìng胆管炎’。”</p>
吴峰动手一张张地看。</p>
有一本他1954年时在中山医学院四附院的门诊就诊卡，上面注明他患有慢xìng肥厚xìng胆管炎、胆囊炎、胆结石三种病。经治医师是冯炜签名。</p>
卡上注明赵基仁一年前住院做过胆囊结石手术，住院病历号是74838号。</p>
吴峰对着这组数字出了好久的神。他未免奇怪，白睿为什么写74828？是否是……因为她乘惯了郗浩的74828号车，匆忙间把74838错写成74828？虽然还不敢肯定，却也不失是一条线索！</p>
他望赵基仁：“我给你介绍个医院，公安医院。”</p>
“部队医院倒没去过……人家肯帮？”</p>
“肯的，”吴峰，“把你这本就诊卡接我用。”</p>
“好的，”赵基仁想了想又道，“过两天再。”</p>
这时，赵母出来招呼进里面吃饭，吴峰也不推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