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叫狗，他是‘黑猊’。”</p>
“嗬，那你就是‘公安’啦？”吴峰认真地。</p>
家伙头。对狗仔道：“他们不是特务，黑猊，我们走。”罢回头就跑，黑狗也响着一串叮当随后而去。那粒nǎi糖还搁在地上。</p>
“真有像我的黑猊。”吴峰笑笑，站起来。</p>
右边的门“咿呀”一声开了，吴姐走出来，笑笑地招呼他俩进房。吴峰把手中的网兜给了卫萍，二人随吴妈进家。吴妈端上两杯茶。</p>
“听宝珠妹病，爸爸和妈妈让我们来看看。现在好些吧，吴妈？”卫萍问，信手将那网兜礼品搁在案桌上面。</p>
“谢谢掂挂，头是不疼了，还烧。”吴妈，对卫萍款式多变的衣饰她不觉惊异，却把吴峰看成不速之客而感突然。</p>
客厅很窄，没有什么缀，又堆放许多做工的物什家伙。跟大街上讲排场、事摆设的市民家庭自有一番差距。让人一看，有一种寒酸的感受，重务实。</p>
“请医师看过吗？”吴峰问。</p>
“看过，是‘间rì疟’，开了单的。”</p>
在一间幽暗而带有霉臭的房间，旧席垫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姑娘，年纪也有十七八了，面黄肌瘦，骨架如柴，肤黑眼细，实在没一人样。</p>
卫萍在她额上摸，还炙热烫手。她呼吸短促，平瘪的胸膛一起一伏。一张薄薄腻旧的灰毯只盖住她的肚皮，披头散发地枕在不到两公分高的枕头上。</p>
卫萍轻轻地替她盖好，吴峰只闻到一股催心呕肺的尿臊腥。床头一只四脚箱上面，有两包药，一个碗里还盛有半碗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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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外间坐下。卫萍问吴妈：“姨公和姨婆他们呢？”</p>
“居委开什么会，两个都去了。”</p>
“妈妈原也要来，只是又有手术来不了。她请您原谅。”</p>
“看哪里话，”吴妈凄然一笑，“不必了。”</p>
“这条巷，过去有人养过狮子？”吴峰问。</p>
“几辈都这么——清顺治六年这里出过一个翰林，养有一头护院大狮。后来太久了，也记不得是那条巷，如今三条都叫狮子巷。”</p>
吴峰看出吴妈的眼里有某种不安，在不安中又含有一种沉思。</p>
卫萍掏出三百块钱，塞到吴妈手中，是给宝珠妹买补身的吃。</p>
吴妈也不推辞，默默接过。</p>
而后二人告别出来，吴妈也不留，把他俩送出四合院门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