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退一步，即使胆囊内壁有轻度增厚，但只要外观上无变形，结石除去后还是可以恢复的，碰到这类情况已不主张把整个胆囊都摘除。可他们却把人家的整个胆囊都摘了。所以，无论是在诊断上或者是处理上，教授们都犯了原则xìng的错误和盲从主义的错误。”</p>
法医的话耐人寻味。吴峰抓住他话中一句关键xìng语言问：“你两度提到‘盲从’，这话的含义是什么？”</p>
“很简单。比方，有一个有权威的人这么认为了，大家也就不加细究，一致认为他的对，都按他的意思做。”</p>
法医的话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了，无须再作别的解释了。这并不是教授们的疏忽。如若把赵基仁的名字出现在敌人的文件中这一线索拿来和他如今的猝死联系起来进行分析，则新华医院就很值得怀疑。吴峰提出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既非结石，是什么东西在胆囊里？</p>
张子台问道：“能跟教授们索要胆囊和那粒结石吗？”</p>
“我想应该能的。”吴峰不大有把握地。</p>
陈枫正在凝视窗外的景sè。听了他俩的话，他回过头来：“此事看来简单，其实非同可。研究研究再吧，别唐突。”</p>
他的话不多，却意思明了。史向华的三张“支票”，至此全部兑现。只是这最后一张明什么，却仍是个未知数。但既已抓到了蛇的尾巴，就得穷追不舍。</p>
快到下班时，陈枫和吴峰驱车来到侦办室。他把楼下各个组办公室都走了一遍。天气很闷热，看来可能又要有一场雨。</p>
徐把落地电扇移近些，伍建林倒来茶水大家坐下后，吴峰才向陈枫汇报了昨天陈应生组的发现以及黎家嗣教授一些反常的表现。听罢，陈枫一言不发，翻开电话记录本来看。一会，甘雨少校派人送来一份刚刚截获敌人电报的译文：</p>
“五二三延期，běi jīng汪氏抵A。”</p>
电报拍往H市，电台波长17.7。发报时间是昨晚十一钟。因发报时间短，无法确定方位。初步侦听认为是固定拍发。</p>
大家又惊又喜。老麻蛇出洞了。吴峰感到困惑的是，电台为什么不是14.62，而是17.7呢？</p>
“没什么难理解的，”陈枫，“不过是明H市来的那家伙跟这边的潜特接上线了。另外，他们认为14.62电台讯号已为我注意，因此不敢再用呗。老麻蛇既已出洞，我们的下一步该是辨识‘蛇类’。”</p>
吴峰拨彭继东的电话。彭继东：“昨天和今天，卖牛nǎi的都没有来。那个‘范围’的人没有谁跟外人接触。”</p>
大家纳闷了。不知这股“风”怎么“吹”到持有17.7电台的家伙的耳朵中。如果，我们划定的“范围”的人错的话，这股风却只有圈定在“框框”内的人知道，“范围”以外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就既奇怪，又值得认真推敲了。</p>
陈枫：“这明我们并没有完全掌握‘大表嫂’的活动规律。现在我们必须清醒地意识到，‘大表嫂’很有可能就是霍某上面的那个大家伙，是他们这个战役的敌总指挥。‘狡兔三窟’，这个成语不可忘记。”</p>
吴峰：“明天是星期二，我很想亲眼见一见高级联络官是如何跟司令官联系的。”</p>
“你以为敌人就这么时时老用这套联络方式吗？”陈枫摇头，“不定从现在起，这位高级联络官被停止了跟摄图纸者的直接面见呢。”</p>
陈枫敏锐的反应和透彻的分析使大家都深感敬佩。卢健锡少校派人送来一份检验鉴定，从三轮车夫手中得来的二元人民币上，有一个人的指纹跟写给丁烔匿名信上验到的指纹一致，是一个中年男xìng指纹。</p>
“对‘木马’的判断，你是正确的。”陈枫对吴峰道，“下一步要做的是设法查清眉间痣者是否就是十五年前在歌乐山上威逼丁炯的汤子亮。如果是，丁案跟‘五二三’案便是同一个案。”</p>
他想了想，又：“我们很有必要去见丁炯一次，请他也对我们重复一回他稀世罕有的实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什么时候进行，你就等我的通知。到时候，我让你也看热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