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赵基仁的胆囊拿去做什么？”</p>
“做组织切片，以作为理论分析的依据。”</p>
“赵基仁为什么仓卒答应做手术？”</p>
“这也不大好。”曾宪洁摇摇头。</p>
“赵基仁死后，科室里有些什么反响？”</p>
“……您知道，我们科室分为理论和技术两派，时有争论，当然都是学术问题。理论派多是年轻大夫，以鲁尧、方国强为首。”</p>
曾教授接着：“技术派以莫世钟、李应洲等高龄医师为主。赵基仁死后，理论派居然找到了抨击技术派的依据，而双方又都想得到有权威医师的支持。龚、廖、谢、樊都是争夺的对象。”</p>
完曾教授看了一眼张子台，只见张子台似是无心，“您可能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有什么呢？”</p>
于是转换话题：“廖教授一向看不惯西方世界那种声sè犬马的生活，每每攻击阔人的宠狗风，就连微生物试验场的狗也成了他憎恶的对象。可是最近，他自己却不声不响地养起一条狗。”</p>
“可见一个人每每攻击最凶的或自称讨厌的，有时未必就是真心话哩，有些还得反过来看呢。樊有山大夫在闭门索居多年之后，近来突然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地讲究起来。频繁夜出，上舞厅进剧院，逛公园兜大街，一反常态，过着跟既往完全不同的生活。”</p>
这条线索倒很重要。有时一个人xìng格习惯的突然变化，常常预示这个人生活里有某种重大事件的发生。虽然这种事件不一定醒目可见，却是潜在的，足可改变这个人生命的进程。张子台想了一会，樊有山的yīn影越来越显示出一种狰狞面目。他把这问题撇开，问道：</p>
“您怎么知道廖教授最近养有狗？”</p>
“二十八号下午，我听到他家传出两声狗吠，不久就看见有条黑狗在那里进出。”</p>
张子台幽默地笑道：“难怪，‘屋里藏不住狗’，便是这个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