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炯话到此，嘎然而止。他摘下眼镜，揩了揩镜面，复又戴上。换了一种声音，略带悲戚地：</p>
“我深知这是一项重大的发现。我也曾经在这方面用功夫，任劳任怨，去进一步探索科学的奥秘；可是命运不成全我，不幸时时光顾我，不给我从事科学研究的机会……就这样，年复一年，我老矣！——现在好了，‘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今逢四海为家rì，故垒萧萧芦荻秋’！”</p>
丁炯住了口。没有谁作声，实验室里静悄悄地。</p>
老化学家并没有过于颓废，他又：“下面让我们进行第四项实验。”</p>
他让女儿把实验室所有的窗幔放了，又熄去明晃晃的灯，只留一盏柔和的红灯。丁炯捏一粒J·K氏塑：</p>
“无论低LETshè线还是高LETshè线，以及我们通常所知的紫外线、激光、次声波，都能穿透J·K氏塑，但不能使它受损。”</p>
着，他移来一台轻便型手提X线发生机，彦玲打开桌下的一个箱，抱出一只白兔。</p>
丁炯指着兔，“在它的胆囊里，有一粒装有缩微胶卷的J·K氏塑，是法医事先动手术放进去的。跟人类一样兔也是恒温动物。有了适宜的温度和肌肉组织附着，J·K氏塑就不能自燃。”</p>
他把兔放到X线发生器前面，“让我们先观察一下J·K氏塑在shè线条件下的状态。”</p>
对此张子台少校是内行。他熟练地调整了电流、电压，然后咔嚓一声扭开电源。</p>
</p>
荧光屏上，兔的骨胳清晰可见，其余均呈现一种清淡微绿的yīn影，当然也就不见胆囊的位置有任何yīn影。</p>
接着关掉电源，亮了大灯。</p>
丁炯递一支注shè器给张子台，告诉他，里面是胆囊造影用的23%碘化钠溶液。张子台接过，把药物慢慢注入白兔的血管里。</p>
稍许，熄掉电灯，启开X线发生机。张子台有如X光医师一样自如地cāo纵着，稍许，在X光束的照shè下，兔胆囊内逐渐显出一粒比黄豆略的圆形yīn影！</p>
丁炯拿过一把手术刀给张子台，徐按住兔，张子台几下就剖开兔腹，割下它鲜血淋漓的胆囊来，从里面取出那粒塑。</p>
陈枫接过塑，轻轻放进J·K氏液晶里，它刚一碰到液晶，便寂然不见，立刻现出一卷型胶卷。</p>
谁也没有看到J·K氏塑的“溶解”过程。</p>
放大镜下，每个人都轮流看了一遍胶卷上的图像。</p>
实验到此结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