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牛nǎi的来了。”卫萍盯吴峰一眼，淡淡道。用罢早，钱正清和曾宪洁自去上班。吴妈收掇台桌，卫萍掀开钢琴来弹，吴峰拿一本《中国青年》坐到沙发上看。</p>
一会，吴妈从厨房出来，卫萍对她道，“卖牛nǎi的来了，是否也买几瓶？”吴妈应一声，回厨房拎出那只菜篮子便轻步下楼。</p>
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吴峰放下杂志，走上阳台往下望。来者正是霍天臣，他动作麻利又协调。</p>
“快嘴巴”虽然高龄，挤劲却很大，跟那些家属一道争先恐后。她很快挤到霍天臣身边，一手捏钱，还一手招呼后边的吴妈哩！</p>
吴峰掏出打火机相机，朝下面按了几下。这才又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杂志看。</p>
很快，吴妈买了一篮子瓶装牛nǎi回来，接着肩扛了一把花锄下楼而去。</p>
吴峰走出阳台，只见对面楼的阳台上，“快嘴巴”正朝这边望。当看见吴峰也正在望她时，她身子一闪便进了去。</p>
“我想参观钱老的书房，可以吗？”吴峰问。</p>
“可以。”卫萍把吴峰带进了书房。吴峰这是第二次进到这来，藏书很多，几乎排满了整个房间。</p>
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写字桌，桌上是文房四宝之类的用具。有一块好大的台玻，碧绿的绒垫醒目顺眼。台玻上，有一支笔杆五彩缤纷的钢笔。</p>
地板洁净，书房装设有空调。另有一个密封得很好的金属书柜，因没有玻璃，不知里面装的什么。“里面可能是哪位‘斯基’的大作吧？”</p>
“不知道，许是爸爸一些科学手稿。”</p>
“书房平时由谁整理打扫？”</p>
“多余问，你能有谁？”她白他一眼，却又甜甜一笑。</p>
“爸爸三件宝，你见了一件。”她拉开抽屉，取出个红绸包着的本子来，打开。原来是一本红封面的旧相册，里面贴满了相片。</p>
由于年代湮远，许多相片已经发黄。首页是钱正清一家四口——那时还没有卫萍——在延水河畔的合影，背景是宝塔山。</p>
钱正清搂着几岁的卫延，曾宪洁怀抱还在襁褓中的卫安。两个大人都穿着八路军服装。吴峰对卫萍戏谑一笑，道：“可惜，你没这份福气。”</p>
“我迟了一步，”她笑笑，翻开第二页，是郭品端与钱正清在“窑洞实验室”前的合照，两个人都是大胡子。</p>
“这张最珍贵了，当年五月二十三号照的，‘五二三’亦由此而来。”</p>
“钱老年轻时真够潇洒。”吴峰。</p>
“妈妈年轻时非常漂亮，不是吗？”卫萍深情地笑道。</p>
看罢相片，卫萍拿起台上那支笔对吴峰，这是第三件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