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庆彪发觉情况不妙,潜水躲过搜索江面的船队,上了岸,借天sè和树木掩护来到道口,用了化学灭痕剂后隐入茫茫蔗海之中。</p>
不一会来到渔民新镇,前有阻截,后有追兵,郊野亦无可藏身之处,他想到了邬老头。</p>
村口静悄悄地,没有人影。他猜不透此乃暗藏危机还是这里的渔民不惯起早贪黑。他还记得邬老头家的地址,放胆左拐,摸到村头三株樱桃树下,半犹豫也没有就上前敲门。</p>
门“咿呀”一声开来,正是邬老头,他那撮灰白的山羊胡须已剃,变得年轻了几岁。黄庆彪笑笑地向前招呼,邬老头不知是惊奇他的突然来到还是认不出他,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他,接着又抬头看看天sè:“您是……”</p>
“上回坐过您的船,您还约我上您这来。”</p>
“嗬哈!”邬老头笑了,大开着门请他进家。</p>
他家很宽,分成好几个单间。正厅就是大开间的厨房和餐厅,又客厅。黄庆彪环顾他家一遍,递一支烟过去。“您家里人不少?”</p>
老头接烟,二人划燃。“全家老少13口,大的已经懂得自己揾食,的还在食nǎi。”老头笑,“黄技术员,又为樱桃江水势,半夜也来?”</p>
他诡秘地笑笑,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并不理他,把挎包挂在柱头的一颗钉上面,回身坐下:“镇上怎么这样平静?”</p>
“时候还早,都没起床呢。我早餐给您吃。”罢,动手生火。黄庆彪早有准备,从挂包里拿出一张《樱桃江水文地形图》摊开在桌上,又取出比例尺、计算尺、绘图笔之类用具,摆了半桌。然后对邬老头道:“邬同志,我借您家住两天,做这些个麻烦事。”</p>
邬老头笑笑:“不两天,两个月都行。”</p>
“您老该还记得历史上哪一年水势最大?”</p>
“1943年,6月初一场雨,王八都到床底来屙蛋。”他,“我媳妇还在火灶里抓到大鲤鱼。”</p>
“那算不得什么,1951年那场,东西北三江水灌进珠江,冲了江南一千平方公里。一百多个村镇全淹了,长堤西濠口泡了汤。七天七夜,倒塌楼房三千幢,人畜死伤无数。”</p>
正着,进来一对男女青年。邬老头一见,眼睛立刻亮起来。黄庆彪头招呼,不语。进来者,男的是民jǐng,女的是姑娘。</p>
邬老头对他俩:“城里的黄技术员,和你讲过的,阿英!”罢对黄庆彪道,“我的孙女阿英。这位是她的朋友,叫花瑜芬。”黄庆彪这才头招呼。</p>
“既是城里来,有证明吗?”瑜问。</p>
黄庆彪并不把一个民jǐng放在眼里。只是这种形势下他不能不做忍让,于是掏出证件。瑜接过看了,才声“对不起”,上面有通知对外来人要严加盘查,因为有个特务可能窜逃到这一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