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一个白苍苍,身穿四爪蟒袍的矍铄老已经健步登亭而上
“老臣参见陛下……”
不过还没等他弯下身子跪倒,惠帝已然上前搀住了他的身子,笑道:“王爷怎地到了这里?可是想与朕同欢?今日子波先生在,正好让老王爷品一品他的曲子,若能得老王爷一语加之……”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老来到凉亭之内是亲手搬过一把矮椅放于老身后,这种景象若是放在大秦,可能是有些不可思议,帝王亲身伺候左右,不但有损帝威严,生受也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但在后周,这一切便显得分外平常了,谁都知道,赵氏世居辅政王之位,总揽朝政百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内外,盘根错节已是贯穿整个大周上下,没有篡以代之便能算得上是不得的忠臣了,还能奢望这名义上的帝王什么呢?
赵乾谦逊几声,这才安座,坐定之后,却是先向一旁的张崖点头微笑致意,那张崖也已年过四十,满身气,长的到是貌人,这时却也只是矜持的笑着作揖为礼。
其他等也不以为意,大周养士之风早成,士大夫欠却是最重气即便是高官勋卿在前,多数也能淡然处之,和大秦地文人自然是两个样子,其中利弊参半,实在让人难以分辨。
先是闲聊了几,君臣对答,旁人也插不进嘴来,而且在这位素来威严的辅政王面前,众人也都提着心思,远不如在惠帝柴琐面前表现地那般肆意,未几,在辅政王赵乾挥手之下,便都纷纷退下了凉亭。
此时赵乾才肃然端坐,他然已经白苍苍,但看上去还是极为精神整个人保养的也是不错,皮肤却不如寻常老人般松弛,脸上皱纹也是不多,之前笑着时还不觉怎一旦笑容在他脸上消失,却是整个人散出淡淡的威严。
“老臣入宫是;禀知陛下,西秦入蜀,势如破竹,后蜀半壁江山已去,如今后蜀派来使,求我大周派兵援救,答应若能存其国,秦军退后,必世代称臣纳贡,永不敢忘今日之盟。”
“啊……”惠帝愣了愣,眼中有茫然,随即便问了一句出来,“要和秦人打仗?”
赵乾些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其实他已决意出兵,其实此时出兵已经有些晚了,只是想不到秦军出兵不过两月,便摧枯拉朽般打地后蜀毫无还手之力,兵威之盛实在让人心惊,如今只有先调集水军逆流而上,替后蜀稳住东川,至于能在其中得到多少好处,却是事后再说了,不过只要他还是辅政王,这调兵大事上便绕不开眼前的皇帝,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陛下,我大周与后蜀实为唇齿相依,川中若失,秦人便可顺流而下,直抵荆襄,又可兵出潼关,袭取洛阳……”
“秦人为何侵我疆土?”这位还算年轻地后周天子文章做的虽性子却是温和的有些懦弱,听赵乾凶险,脸色已经有些白,“金人已是如此难以应付,秦人还要来打我大周?这可如何是好?”
赵乾摇了摇头,却是不以异,这种无知之言出自天子之口,若是旁人也许会惊讶一番,甚至有些啼笑皆非,但他却是知惠帝甚深足迹不曾出过开封,整日价腻在脂粉堆中的一个人,一年之中,上朝地次数都是屈指可数,能知道西秦,金朝就已不错,其他的嘛,又能奢求什么?所以也并不觉得奇怪。
“我已决意水军先期入蜀,之后再调马步军三万继之,不过还要陛下肯,老臣才好调度兵马……”
“那……那就依王爷所请便是……只是……只是依朕看,还是以和为贵,听说秦人悍勇,连金人都打败了地,能不打……”
“这个老臣理会得,陛下无须忧虑,政务繁急,今日就不陪陛下取乐了,老臣告辞……”也待惠帝说完,赵乾已经起身告辞。
惠帝赶紧站起身来相送,一边道:“王爷勤劳国事,却要注意身子,不要过于操劳才好……”
直到赵乾去远,惠帝这才又转身入座,脸色变幻,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想了半晌,却还是觉着蜀中离开封万里之遥,即便秦人占了去,也实在不关大周的事情,赵乾那边估计又是危言耸听,故意来吓唬自己,这种事儿在他小地时候赵乾一干人等就常干,如今他已经贵为天子,却还是这般,真是……
想到这里,心情渐渐愉悦了起来,挥手交过亲近的太监,将亭子下面地人等又都叫了上来,不一时,丝竹之声又起,还是那般的缠绵悱恻,让人闻之便不觉想入非非,方才的那位老人,仿佛在这里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
此时的长安却是细蒙蒙,夏风徐徐,带着雨丝,连连绵绵,将整个长安罩在一层帘幕当中。
承恩湖畔和羽林左卫大营遥遥相对的武学校场也是烟雨飘摇,不过在这轻柔像情人心绪般的细雨当中,一排排身影却是如同雕像般凝立在雨中,人数怕不有百十多人,无一例外这些人都穿着细麻布的衣服,身材不高,面容上都带着稚嫩,嗯,还都是一群孩子……
这时他们却是一个个努力挺起不算强壮的胸脯儿,任凭雨水顺着面颊滑下,浸湿衣服,将丝丝的寒意传递过来,但此时此刻,却无一人敢动上一动,只有更努力的将身子直,双腿并紧,甚至眼睛都半天才眨上一下,只因为前面站着一个人,一个只用了十天时间,便成为了他们噩梦的主角的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