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在旁边一皱眉头,心想:“真是个老傻货,怎么连这种话都听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当上的将军?”
王文度冲仆人招手,道:“扶老夫去自己的房间。房大人,今天事情来得太突然,老夫赶了三十里路。腿上有疾,很感疲乏,就不陪你聊天了,咱们有话明天路上说吧!”
房玄龄道:“好,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不过,此次去关外,皇上给咱们定了期限,估计在凉州是碰不到王平安了,但咱们却必须先赶到凉州,去问史慕唐当时的情况小然后才能自后追赶,追上王平安。估计要追到甘州,才能追上他,路上颠簸,怕是要
王文度张大了嘴巴,啊啊了两声,苦着脸道;“那王平安既然立了天大的功劳,封他个公爵也不为过,干嘛要咱们去调查他,何必呢?”
房玄龄乃是宰相,脸色顿时一沉。喝道:“怎么,你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不不,末将哪敢!”王文度吓了一跳,心中怒骂,这就摆起宰相架子来了,真够混蛋的。不敢再多说什么,由仆人扶着。去了自己的。
一进房间,王文度躺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住头,破口大骂,从房玄龄的祖宗,骂到程知节的祖宗,再骂到满朝文武的祖宗。他是行伍出身。什么骂人话都会,骂了好半晌。竟然没有重样的!
仆人赶紧出了门,把门关上,心想:“咱家老爷也真够倒霉的,而且有够窝囊,连骂人都不敢大声骂,还得用被子捂住头,深怕别人听见!”摇着头,两个仆人一个留在门外,另一个去了厨房,想给自家老爷弄点吃的,再打点热水,给他洗脚。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房玄龄和王文度都早早起床,吃罢早餐,便各自上车,向凉州方向进。路上王文度再不抱怨,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和房玄龄同车。房玄龄堂堂宰相,自然不会放下架子,去讨好一个卫府将军,如果是卫府的大荐军。那还凑合。一个卫府将军,他还不放在眼里的。
连着赶路,晓行夜宿,等又一场大雪之前,终于赶到了凉州。
甘州。
王平安阴沉着脸,看着前面的茫茫雪原。甘州城就立在他的身后。而城墙之下,则是十余万突厥人。
他在前往甘州之前,就派出使者,通知甘州这件事,他要带新归顺的突厥人来甘州,请甘州刺史提供粮草。在从凉州出时,史慕唐提供给了大量的粮草,但这些粮草只能支持到甘州城下。
按着他们的想法,就如同接力棒一样。一州一州的接过去,直到王平安领着归顺的突厥人,到达折柳县。折柳县位于玉门关附近,只要到了那里,玉门关的守将必会妥善安排这些突厥人,玉门关重镇不会缺少粮草,这场突厥人西窜的祸事,也就将得到完全的解决。
可甘州刺史一直没有回复,王平安一批接着一批的派出使者,但甘州刺史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不停地敷衍使者。
甘州刺史可以敷衍,但王平安却是等不得的,每在路上耽搁一天。突厥人都有背叛的可能,尤其是断了粮草时,那就再也没法控制这些突厥人。
生死之事,不要说突厥人,就算是大唐人,也没法再忍耐的,换了谁。谁都会反抗!
王平安的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去看去,见是苏定方和秋仁杰。他刚网派了两人进城,去见甘州刺史。
苏定方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而秋仁杰则是满脸的愤怒。走到近前,秋仁杰道:“大哥,甘州刺史不允许突厥人进城。”
王平安道:“这个我早就料到了,不进城就不进城,我也没打算能进城。关键是粮草,刺史怎么说。是不肯给吧,还是只肯给一部份?”苏定方哼了声,道:“那个刺史全不为大局着想,迂腐之极。说没有接到朝廷的公文,尚不能确定突厥人是否真的归顺,所以是不能供给粮草的,否则便有资敌之嫌。他说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秋仁杰道:“一部份也不肯供给。还要我们立即离开甘州地界,他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可以不加阻拦,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顿了顿,又道:“他说如果不肯离开也可以,可以等朝廷的公文送到。只要一接到公文,他就可以提供粮草了,绝不耽误一时半刻,请大哥放心!”
王平安沉默半晌,忽然怒气勃。叫道:“迂腐。此处离长安何止千里,一来一回需要多少时间,难道这段时间让突厥人不吃不喝吗?万一战火重燃,岂不前功尽弃,我天朝信义受损。突厥人归顺了,却把他们扔到雪地里,以后谁还肯归顺,我大唐何时能够一统草原!”
秋仁杰也道:“大哥说的是,那刺史怕担责任,全无变通之心。可他只顾着头上的官帽,自己的前程,却丝毫不为国家着想,自私自利。真刻千刀万剐!”
王平安的侍从们听了,无不大骂,而突厥将军领听了,全都脸色凄苦。万没想到甘州刺史会是这种人!
可骂归骂,那甘州刺史却是半点损伤不会受的,他不肯提供粮草,这十多万人就有饿死的危险,刀把子在人家手里握着呢,除了哀求他。也没别的办法。
苏定方忽道:“侯爷,俺倒有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