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鉴,烧了。”二皇子敲了敲桌沿。
“还烧啊,这都烧了快十份了。”话虽如此,三皇子莫怀鉴还是卷起了纸,准备一如往常地烧掉他辛苦凝结的这诸多心血。
“那几幅图留着。”越蘅芜说。
“那我再抄一份。”莫怀鉴又拿出一张纸来,把那几幅手势抄录了上去,别说,还挺惟妙惟肖。
“我看这陆辙小兄弟有点慌咧,他好像啥都不知道。”莫怀鉴说道。
“他怕是不知道自己是师傅送给我们的一件大礼吧。”二皇子莫怀璧敲着桌沿,“本以为跟了个大夫是去行医济世,却突然被告知要去奚为国当探子,换作是我也很难接受。”
“舞雩。”莫怀璧转向了身后的越蘅芜,“你说这谍令,给还是不给。”
“给。”越蘅芜点了点头,“于我们无损失,盯着点就是了。”
“好。”莫怀璧停顿了会儿,似乎是在沉思。思考完过后,他看向了身旁的莫怀鉴,自己这个弟弟已然到了束发的年纪,却没有得到父亲的任何授令,只有母亲放出私话来让自己带在身侧,她的意思是等自己坐上了皇位,就把宿影城留给自己这个弟弟,把他带到私宴当抄篆就是为了让他提前知世,也是一种磨练。自己的这个弟弟虽说有些纨绔做派,但本质不坏,多加教导是可以成才的。母亲是这么说的。
不过那也得等自己真的坐上皇位再说啊。唉,真是烦躁。
“传唤下位。”莫怀璧敲了敲桌沿。
“下一位。”莫怀鉴一溜烟跑到殿外,对着值守的护卫说道。
“二皇子请进。”护卫宏声传唤。
莫怀鉴又一溜烟跑回殿内,乖乖地执着笔做他的抄篆。这手都抄得有点酸了,莫怀鉴甩了甩手,那手不小心碰到了桌沿,发出了一段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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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影城,九楼。
在莫执昏睡过去的这一天里,宿影城已悄然变了个样,很多事情莫执现在还无法察觉,但他有一个最直观的感受是,九楼的人变多了。
形形色色的人,像花灯一样,在这楼里窜来窜去,他们声色不绝,缭缭如蝴蝶和蜜蜂,莫执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成双成对的可人儿,他只觉得厌烦。
关上门,嘈杂声终于小了一点。这是莫执的房间。
啊呜咿啊——给我解药。
“我说了我没有药。这话我跟三皇子也说了。”
乌乌伊啊——你骗谁呢?
呜呜伊啊啊啊伊伊——你骗得了那傻蛋骗不了我。
“我说没有药,却不代表没得治。我说的每一句话,你是不是都当真?”
啊啊呜啊——去你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啥。
莫执真想攥起拳头就往这假笑鬼身上搂过去。他觉得他这一天就是在被戏耍,在被玩弄,在被踩在脚底下践踏。
“在殿里,你表现得很好,但是——”陆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在他耳边呵气,“小心隔墙有耳。”
莫执凝神,听见门外传来织布流水般嘈嘈的响声,虽然听不真切,但是,若真有有心人……还是小心为好。
“我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我只是二皇子的外臣,二皇子虽待我不薄,但难免有小人心生罅隙,还是小心为好。”
越蘅芜对我有警惕之心,万事小心。陆离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道。
你但凡有问题,就写下来,我回答你。
陆离把手中的笔交给了莫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