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那方正均忽然横眉正眼,右手大拇指闪过嘴边,呲,一道鲜血从他指尖流出,他对着地面画着诸多画符,琳琅满目,凤舞九天,莺儿一个都看不懂。
忽然,那光秃秃的一片间,也亮起了诸多颜色阵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道阿狸姐姐问方正均说他是不是昨晚便来这儿设阵法了,原来真的是。
“血迹:缚妖索!”方正均怒吼一声,忽然血光大甚,在那阵法四周忽然摇摆出竹条树干般粗壮的铁索,愈升愈高,愈升愈多。
不对,不对!你不是用血迹寻鱼吗?这铁索也能寻鱼?这分明便是囚困之术!而且,那铁索不慌不忙,不偏不倚,不屈不挠,正正好捆住了莺儿!
啊!莺儿惨叫了一声,她被吓得脸都白了。此时她正被架到空中,一身力气动弹不得,而一边的阿狸姐姐,一边的鳞镜鱼,一边的方正均,那铁索似乎对他们丝毫不感兴趣,在他们身边穿梭穿行,一点儿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哼,早看出你不安好心。”阿狸闷哼一声。
“啊……”方正均脸上是难堪的神色,他问道:“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还用看吗?都写在脸上了!你前面还说鳞镜鱼是妖鱼,那两条鳞镜鱼便不是妖鱼了?满嘴谎话,我才不信你!”
“送给你了。”啪。阿狸扔下那篮子,便一个人飞也似地跑开了,那阵法中,那铁索中,很快便没了她的身影。
姐,姐姐,你把我也留下了啊……莺儿欲哭无泪。
方正均有条不紊地解开了那只篮子,果然,果然,里边装了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鱼儿,它的鳞片迎着太阳闪闪发光。
唉。方正均又叹了一口气。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莺儿的身边,脸色复杂地望着她。
呜呜,呜呜,莺儿挣扎着。
“抱歉了,姑娘,小生本意并非如此。”方正均摇了摇头,解开了捆缚莺儿的那些铁索。
“你……你要做什么?”莺儿十分不解。
“我要做什么?”方正均望着天边,那是阿狸逃走的方向,“姑娘,我告诉姑娘一个故事,姑娘或许便能明白。”
chapter5
许多,许多年,以前。
在一个大山的小镇上,忽然出现了一位生得美若天仙的姑娘,那姑娘,人里人外都唤作:半妆姑娘,因为她永远是蒙着左脸,只示右脸。那来人来往的便问她:姑娘姑娘,你怎么一直遮着半张脸啊,天这么热,你不摘下那半张蒙衫吗?
那姑娘便答:因为另半张脸小时候受过火,丑陋不堪,不敢示人。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便退去了一半多,剩下的人依然在那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但纵使这样,还是有许多人被其迷得神魂颠倒,因为啊,那示人的半张脸,实在是太美了,太美了,简直就不像是人间能有的美貌。姑娘自己一个人在镇里盘了个屋子,每天上门来一睹芳容的人能把门槛踏破,来提亲的媒婆也一个接一个,从镇上到县里,从县里到城里,到处都扬播着这位姑娘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