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当年居然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才因言获罪的,莫执不知怎的竟对他产生了一些惺惺相惜的认同感,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深人静的角落,他也会跟自己一样,不自觉地回想起某个不苟言笑的老人。
……失态了失态了,人家可是何光,这千口人的何府的大家长,万不可以己之心轻易地揣度他。每个人都不一样,这是董瀚文老学究曾对他说过的话。
“那……何同尘和关粤……”
“哎呀,你这可问对人了!”小二一拍大腿,“老实说,这么些花边角料一般的人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我不同,我最痛恨世间的负心汉和忘情郎!所以这事我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您说!您赶紧说!”
“咳咳。”小二还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关山伏身之后,关母日哭也哭,也没再活多久,于是关粤便成了关家唯一的后裔,当时她还小,只不过是个嚎啕大哭的小儿。但是她却与何同尘早已指腹为婚了,那纸婚约一直到今天还是有效的。”
“嗯。”莫执点了点头,他知道指腹为婚的这件事情。
“其实关粤的原名,也并不是关粤,她跟何同尘指腹为婚的时候,取的是另一个名字。”
“关同尘?”这个故事莫执听说过。
“对!”小二仿佛与莫执相见恨晚,“就是关同尘!这是两家的长辈何光与关山取的,喻意为‘和光同尘’,古者有书言: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至于为什么后来她被称为关粤……”
小二故意压低了声响,显得神秘兮兮。
“为何?”莫执追问道。
“那是因为……”小二又一次拔高了音量,终又顿下,“坊间有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关山关粤,有一个词叫作,关山难越。”
“关山关粤,关山难越,这有什么关系?”莫执觉得越来越玄乎了。
“关山难越,其实全句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这可不是在说,关粤是个‘失路之人’,也是个‘他乡之客’吗?”
“你这么一说,这似乎是某种怜悯的意思?”
“应该是。”
“这名字是何光给她取的?”
“似乎……不是,应该是何同尘。”
“何同尘?”莫执愣了一下,“可是何同尘,一点也不像是个悲悯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我就听说何同尘打小就这么称呼她,后来也便传开了,至于是不是这个本意,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本家人才知道。不过我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何同尘曾向他的父亲提出过退婚,但被何光驳回了。”
“啊?”莫执愣了愣,不过倒也……意外的合理,“那这事关粤知道吗?”
“她知不知道那我便不知道了,我这陶米村离泊爻城十天半个月远,我哪里知道的那么多。”
“嗯……”打听到这么多也算万幸,世上并无全知全能之人,至少现在他知道了当年的一些往事,也便可以理解为什么关粤的处境在何府如此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