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虽然没有教秦浅佛经,但是她却忽略了秦浅的拗脾气,对喜欢的人,她一向有着莫名的执着,二老太太读,秦浅就在旁边听,一来二去的,居然都能说上两句,二老太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也有一丝感动,虽然面上并没有表露,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同,心里却对秦浅真正的亲近了起来。
二房的婚事渐渐的近了,秦熙和秦焘也搬回了二房,秦浅听从二老太太的话,每日里和父亲请安的时候总是尽量多说两句,却正好赶在了秦柏正烦闷的时候。
秦柏虽然等到一个官位,却又是那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为了补缺已经将自己多年的积蓄花光了,如今若是再做这样一份没有油水又费力的活,实在让他心里憋屈,但是刘柱也已经说了,从外地回京城本就不容易,如今能不降级已经是他不知道赔了多少笑脸,欠了多少人情才给他争取来的,若秦柏嫌弃不去,今后就不要再找他了,秦柏面上虽然还是笑着感激,心里不禁对秀云也有些埋怨,平日里装的温柔和顺,如今自己要求她哥哥办点事,居然一句好话也不帮自己说。
本来在他失落的时候还有一个可人柔顺的小丫头透碧体贴他、鼓励他,总算也是一个安慰。虽说是孝期,可谁家不是阳奉阴违的,他本就等着孝期过了就求老太太给透碧开脸,可是却不小心让她怀了孕,孝期闹出这种事情确实让秦柏出了一身冷汗,可他实在舍不得透碧受苦,又想要这个孩子,便想主意将透碧送到乡下去,等生了再接回来,到时候孩子少说几个月,也算是能敷衍过去,结果还没等送过去,老太太就发现了,还硬逼着透碧吃了药打了胎,透碧至今还被老太太锁在西厢,秦柏求了几次,每一次都被老太太骂着出来,心里更是烦闷委屈。
如今在他心情那么不好的时候,秦浅笑盈盈的模样,更是让他想起林氏,顺带又想起秦梧当天说过的话,自从秦梧说了那一回之后,林氏已经变成了秦柏的一块心病,之前他没有想过,总也不觉得,那天被秦梧一说才忽然发现,自己多年的努力居然抵不上林氏在家里的一句话,这个事实让他又羞又恼,见了秦浅心中更是像猫挠着一般烦躁,随意寻了个不是,便将秦浅训斥得差点掉眼泪,小姑娘性子倔强,强忍着眼泪回了西院,从此谁劝都不听,除了礼节性地请安不得不去之外,更是和父亲一句话都不说。
二老太太本还奇怪,秦浅明明已经答应了自己要和父亲好好相处,怎的又变了卦,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二老太太也知道秦浅不是这样的姑娘,她想了想,叫来了秦熙问究竟。
“初四那天浅儿和你一道去请安,发生什么事?”二老太太问道。
秦熙低声道,“请您不要责怪浅儿,她从小和父亲不亲,听了您的话去和父亲示好,却恰好赶上父亲心情烦躁,迁怒于她,还说了几句极不好听的话,浅儿性子倔强,想来一时半会儿的,还是会犯拗,过几天怕是会好些。”他不希望二老太太觉得妹妹没规矩,尽量避重就轻地说了,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知道了。”二老太太点了点头,忽而问了一句,“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熙却没想到二老太太会问自己的意见,愣了一下,旋即道,“父为子纲,这是变不了的。”
二老太太盯着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向来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
秦熙有些微微地惊讶。正想说话。却被二老太太挥挥手挡了。“你去歇着吧。浅儿在我这儿。你且放心些。我会照顾她。”
秦熙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谢。方才走了。
秦熙并没有就此放心。他太了解秦浅地倔强性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好地。恰好这日夫子临时有事。早早下了学。便决定去西院寻秦浅说说话。开解开解。秦焘听他这么说。也要跟着一同过去。说是要好好劝劝妹妹。秦熙想了想。同意了。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下了学。”秦浅欢快地小步子跑过来。旁边地嬷嬷轻声责备了一句。秦浅也只是娇憨地笑着道歉。脚上却一点都没停。一会儿就到了哥哥们面前。
“心情好吗?”秦熙摸摸秦浅地发辫。奇怪道。
“二老太太今日让我跟着读佛经了。”秦浅眼睛亮晶晶地。她觉得二老太太让她进佛堂。就是接纳她一般。虽然她并不知道二老太太为什么忽然如此。心里却是说不出地快活。
“读佛经?”秦焘惊讶道,“还那么开心?”
秦浅也觉得自己这样反应实在奇怪了些,脸微微红了,小声道,“不能开心啊。”
“你开心当然好。”秦焘笑道,“哥哥还说你不痛快,专门过来劝你呢。”
秦浅听了这话,低了头道,“我都忘了。”
秦熙看着秦浅,半天没说话。
“昨天老太太给了一个手炉,样子好看,又够暖和,这个天气用着最好,一会儿让奔月送过来。”秦焘笑眯眯地对秦浅道。
“奔月?”秦浅有些迷糊,“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