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些话,你就不该说。.wenxue”秦熙对秦焘道,“之前舅舅早就提醒过我们,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乱说话。”
近几年来,随着太子年岁渐长,皇上又身体不大好,京城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仔细感觉却又好像平静无波,林越几次带信过来让几个孩子一定注意言辞,尤其是经常出没王府的秦浅,更是要多加小心,还交代秦熙兄弟俩平日也不要和那些世家子弟厮混在一起惹是生非。
秦熙从小就对风向敏感,自然对林越的警告时时谨记。秦浅又一向乖巧,即便是秦熙不加解释,她也是秦熙说什么就做什么,二老太太有时候再点拨她两句,她却是对这几家的关系比秦焘都明白,偶尔还能和秦熙一道说上几句,也算是间接地将二老太太那边的消息带给秦熙,她并没有瞒着二老太太,二老太太也默许了此事。
秦焘却是个天塌下来都不怕的主儿,照他的话是,就算真有什么,自然有爹爹和伯父,何曾轮得到他们这些小辈想这些,他本就不喜欢谈论仕途,但是几个朋友之间总会说到一些,他也没有刻意回避过,这让秦熙说了他好几次。
“可这是家里,那几个又不是外人。”秦焘皱了皱眉头道,“若是连家里人都要防备,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秦熙淡淡道,“既然家里人都不用防备,你为何现在看着云姨总是皱眉头?”
秦焘眼神黯了黯,不说话了。这些年来秀云的变化他不是没有看见,渐渐的看到秀云就想回避,就像是在回避从前的自己一般,秦熙和秦浅看在眼里,心里虽然觉得解恨,却也明白他的难过,故而没人主动提这话题,今天秦熙却是为了让他记住,专门踩了他的痛处来说。
秦浅见秦焘如此,心里有些不忍道,“哥哥不是故意说你的伤心事……”
“好啦。”秦焘勉强笑道,“咱们还是说说要不要去看看素怀他们。”
“这不可能。”秦熙摇头,“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可是咱们这儿倒是有一个,进王府跟进自家菜园子一样简单。”秦焘小声嘟囔着。
秦浅恼地拍他。又扭头对旁边笑着地秦熙道。“哥哥怎么也不说他。让他这么浑说。把王府说成菜园子。让人听见还了得。”
“你也说了。”秦焘笑眯眯地道。
秦熙一本正经地道。“这不都是家里人。说了不怕么。”
“就知道你看上去正经。骨子里比谁都坏。”秦焘狠狠地拍了秦熙一记。又被心疼哥哥地秦浅拉开。仔细盯着查看哥哥地伤口有没有被拍到。
“若是有心。自然会过来找咱们。”秦熙慢吞吞地道。“不如以逸待劳。”
秦浅在旁边吃吃地笑。“我看是哥哥又犯了懒。”
秦熙看了秦浅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没说话。
秦焘点点头附和秦浅,“还是浅儿了解二哥。二哥说的也有理,京城里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咱家在哪儿,真有心,啥时候都能找得到。”又迟疑道,“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舅舅的事情……”
“若是连这个都想不通,还要怪别人,那还是不要来的好。”秦熙淡淡道。
“毕竟舅舅和素怀的爹本是旧识,后来又那么惨……”秦焘小声道。
“他们塞银票的时候就该明白被发现是什么后果的。”秦熙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还是那么糊涂,这事舅舅做的一点都没错,之前帮他们瞒着已经是尽了情意了,后来被人知道,即便是舅舅不说,别人也已经查到他家了。”
“可这样……”秦焘小声道。
“焘哥哥总是如此。”秦浅看着秦焘道,“从小就是这样,总想讨好每一个人,但是最后谁都不落好。这世上哪有诸般都好的道理,焘哥哥还是早些想开的好。”她早就想劝秦焘了,如今总算让她逮了个机会。
秦焘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浅儿说的一点没错。”秦熙对他道,“这事儿舅舅做的半点不是都挑不出,你别总觉得欠了人家什么。他家败落的是很可惜,但是这事儿若说起来,本也因为他们不谨慎才会如此,自己做的事,就得自己承担。”
“你怎么能说的那么冷淡。”秦焘愣愣地看着秦熙道,“那可是咱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爹因为判了秋后,每年一过夏天就要花巨资打点各方人马,好让他爹再留一年,这才几年,就已经沦落到变卖家产……就算不是咱们的错,也不该说的那么无情。”
“处事是一回事,人情是另一回事。”秦浅不赞同地看着秦焘道,“哥哥莫要把这些弄混了,若是为了当年的情分,舅舅一意偏袒华家,最后便不光华家败落,林家也要受牵连。二老太太说过,这几个世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舅舅若是做了那样的糊涂事,就是拿几个世家百年的威名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