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转过头去,对着那几个儒生道:“咱们是喝酒还是联句?”话音刚落,刚才那个声音又道:“唯女子与人难养也!”这回那少女早有准备,身形一闪,跃到了窗边的一位客人前。这位客人是商人打扮,吓的连连摆手,结巴道:“不是……不是我。”那少女笑道:“知道不是你。”着,抓住他的后颈,将他提到一边。又伸手提起一人,笑道:“你到,谁是女子?谁是人?”</p>
只见这人身材极为矮,比别人矮了一头,仿佛侏儒一般,所以,刚才这少女才没有发现他。这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鼠目猴腮,形容猥亵,颌下留着山羊胡子,一副书生打扮,手中还拿着一本论语。这人被这少女提到空中,却还不服气,瞪着眼睛争辩道:“我自念我的论语,与你何干?”那少女笑道:“‘喝干’什么?是酒么?”完,手一挥儿,那儒生就如一个肉球一般飞到空中,“噗通”一声,正好落到了桌子上的那个大酒坛之中,酒花四溅,淋的桌子旁边的几人一头一脸都是酒水。</p>
这人在酒坛中扑腾了几下,露出头来,嚷道:“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那少女抢步上前,一掌按在他的头上,将他按到酒坛之中,笑道:“偏要夺你的志,却又怎样?”这人在酒坛中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酒,才露出头来,马上嚷道:“大丈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还没完,又被少女按到酒坛之中,那少女笑道:“看你是屈还是不屈。”这人又喝了几口酒,露出头来,道:“岁寒……”那少女眼睛一瞪,这人慌忙改口道:“君子动口不动手。”</p>
这少女一笑,道:“你污了我的美酒,你要赔我。”这人一怔,道:“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咱们读书之人,要讲诚信,明明是你将我抛入这酒坛之中,可谓是害人之先……”这少女“呸”的一声打断他的话,喝道:“什么信不信的,我不是读书人,你快赔我酒来。”完作势又要将他按入酒坛中。这人慌忙摆手道:“末动手,末动手,咱们读书之人,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少女将他提到空中喝道:“你倒是赔还是不赔?”那人连连头道:“我赔,我赔。”接着叹气道:“可是我们读书之人,向来视金钱为粪土,我积蓄无多,不过,这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这本论语可谓是无价之宝……”那少女打断他的话,道:“谁稀罕你一本破书,你没钱,就先斯文扫地,委屈你这读书之人给我喂几天马吧!”那人摇头道:“不可,不可,子曰,不知礼,无以立也,我本读书之人,怎可做那低三下四的马夫。”那少女喝道:“这就由不得你了。”完,手一扬,竟然将那人直接从窗口抛了出去。</p>
这人在空中手脚乱抓,却也抓不住什么,在众人的惊呼中从二楼直向街心坠去。众人虽见这少女作弄这儒生,却没想到她会真的下手杀人。这少女一笑,撮口响哨,只见不知从何处,一匹枣红马窜到街心,那儒生“哎呦”一声落在马背之上。那少女大笑,踩着窗子,也从楼上跃到马背之上。呼喝一声,那马扬踢长嘶,直向前窜去。那儒生猝不及防,一下落到马尾处,随即,紧紧拉住马尾,飘荡在空中。骏马绝尘而去,转眼间消失在大街尽头。</p>
无邪见那七八个儒生,如蒙大赦般的匆匆付账,下楼而去,不禁心中好笑。无邪付了酒饭钱,又在楼下买了一匹健骡,骑着骡子,向城南而去。出了城市南门,走了十多里远。道路两旁,荞麦青青,一望无际,无邪正看的心旷神怡。忽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人立在一株大树下。无邪心中一动,催赶骡子,快步向前,到了那株树下,果然是那圆脸少女和仆人还有那个矮个儒生。</p>
只见枣红马口吐白沫倒在路旁,那少女正在斥骂儒生道:“臭东西,就怪你,累坏了我的枣花。”那儒生满口之乎者也,也不知在些什么。无邪赶着骡子走上前去,那少女见到无邪立刻转怒为喜,笑道:“道士,你来得正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