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进入敦煌境内就仿佛来到另一番天地一般,真是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啊。”
“州牧大人这句话算是说在在下的心坎上了,说句不自谦的话,每一次在下看到这里的风景,这里的牧民百姓,这里的牲畜和良田,就会由衷感觉到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碌碌无为。”
“张郡丞此话还是谦虚了,谦虚了啊,如此不逊中原的繁荣安定岂止‘碌碌无为’四字可以概括马太守与张郡丞还有敦煌郡内所有人的辛勤努力呢。”
“哈哈哈哈……”一时之间宾主尽皆展露笑颜,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因为眼前的美景而变得开朗起来,尤其是这里的主人们,笑声中更是多出了几分自豪和雄壮。
没错,现在的李书实一行人已经即将抵达敦煌郡的治所敦煌县。
就连李书实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酒泉之行会是如此的顺利——作为酒泉实力最强的豪强黄氏似乎并没有料到李书实的部队来的如此之快,受到野心所驱动的麴演甚至比赵云还要焦急三分,不但没有拖整个队伍的后腿,反而激励起整个部队的好胜心。
他们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人员会如此之差——黄氏家族本身的历史就并不太光彩,昔年汉桓帝时期黄氏先祖黄儁便是一个媚上的宠臣,时任尚书令的他与河南尹的邓万世都是桓帝的宠臣,桓帝便以邓万世父亲的一点小小的功劳以及黄儁祖上曾经出过侯爵的原因将这两个人封侯。这种事情原本倒也真不算什么,但是谁曾想被名臣陈蕃抓住一顿抨击,于是乎这两位倒算是“青史留名”,不过显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名声。而后来这位黄儁更是因为在黄巾之乱中因为种种原因没能遵守完成自己的任务,误了上级命令的最后期限,若非盖勋的帮助,或许黄儁已经被另一位历史文化名人梁鹄上奏诛杀掉。
当然,能够让盖勋这个耿直的家伙出面说情,想来黄儁也是有难言之隐,不过从这些事情倒也可以看出来,这位老兄的能力着实有限。
如果说黄儁让黄家在士人中的风评变得不佳的话,那么另一人则让黄氏彻底成了过街老鼠。这个人便是黄氏的另外一位拿得出手的人物——故酒泉太守黄衍。
如果说上一位黄儁的影响更多散播于士人阶层距离百姓的距离有些远的话,那么这位黄衍可就是真正让黄氏家族臭名昭著的最大推动者。
这位曾经的酒泉太守上任没多久便将家族从右扶风迁到了偏僻的酒泉并落籍于此,虽然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正因为有了他,酒泉黄氏才迅速在酒泉境内落脚生根。
这样的行为自然会引起当地豪强的不满,只是怎奈何黄衍手腕了得,不但通过种种手段收编了玉门县的很多军户子弟为爪牙,更是利用朝廷打击抑制本地豪强的政策将那些反对自己的家族分化瓦解并一一压制甚至消灭,过程之黑暗想必诞生了远远不止一个赵氏孤儿。
原本这也就罢了,可谁曾想后来西北羌乱,已经致仕的黄衍又积极依附韩遂、边章等人,利用羌人的力量再一次肆虐了那些对黄氏家族依然不甚友好的家族。事成之后再让家主黄克领兵逐出羌人归顺朝廷,一出双簧彻底稳固了黄氏在酒泉的地位。
当然,黄氏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部队如雷霆般将其彻底铲除,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家资丰厚,就算是酒泉全郡的豪强甚至加上周边两郡的豪强部队来围攻也能凭借和羌人的良好关系招募到足够的部队,反正黄氏的坞堡还是足够坚固,甚至远胜禄福城的城墙。
结果……战斗力不弱于羌人的麴家私兵让黄家的私兵很是了解了一番真正的“羌斗”。
至于那酒泉太守徐揖,面对手握皇命的李书实而且目标还是除掉反贼黄克及其家族,自然无有不允。得到进入酒泉的麴演不会违法作乱的保证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酒泉今后的建设之中。终于不用担心豪强掣肘可以大干一场的徐揖自然不会给李书实的目标填什么乱子。
毕竟,虽然长安的那个小皇帝在很多人眼中不过傀儡一只,但是在更多人的眼中那依然代表着大义,代表着正统,甚至夸张一点的话那代表着他们因从小受到的教育而形成的……信仰。
“……不愧是西北的水果,就是甜啊……”
现在正值收获的时节,满眼都是金黄的麦子以及农夫们快乐的笑脸,就连那些牧民们也很欢乐,因为他们的牲畜看上去也是膘肥体壮,眼瞅着又是一个好年景。
过了历史上嘉峪关的所在地便进入到了疏勒河水系所覆盖的地区,包括酒泉郡的玉门县以及敦煌郡全境。而疏勒河干流这个时候被称作籍水的河西第二大河不但灌溉着敦煌和酒泉两郡的土地,同时也可以算是两郡的界河。
只是与略显荒芜萧条的酒泉郡比起来,敦煌这里可就富足繁荣太多太多了。
走在官道上经常能够看到一些服饰明显异于汉人的异族人,他们或带着马队,或带着中原极为稀罕的骆驼,挂载着珍奇的货物往来于西域与敦煌郡的各个人类聚集区,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冀的神色,但也有小部分人带着沮丧的表情。
正因为有着更多的利润,所以商业的风险通常也更加巨大,这是必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