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柏:“……”
江敛舟又轻叹了口气:“这第三次我们正录着呢,也没办法跟你说太多。这不是,我跟另外一位嘉宾同组了,她就开始给我摆脸色,闹着要跟我一组。唉,我就劝她,她还要生气,我这难做人啊。”
汪桐欣:“……”
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看来第一次录制时,jlz瞎jb翻译的f语被阿久知道后,还没让他长记性……】
【当着摄像机的面都敢这么说,背地里到底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江敛舟我看你真的是活腻歪了。】
【我都开始好奇舟哥接到的任务卡到底是什么了,难道是——做狗?】
【靠,见了鬼的做狗!要是真这任务,舟哥还需要做吗?那不本身就是?】
【我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就是真的很想知道,你们这些江敛舟的粉丝就是天天这么说偶像的吗?】
【前面的姐妹,你想想,当粉丝都忍不住说“好狗比”的时候……那就说明……】
江敛舟还准备继续说什么,池柏的精神防线彻底崩塌,连声音听上去都带着几分恍惚的意味:“舟、舟哥,我这边突然有重要客户来,那、那啥,你、你继续录啊,我挂了!”
说完,他甚至不给江敛舟再说话的机会,“啪”地就挂掉了电话。
——挂完后,还长长又长长地舒了口气。
江敛舟看着挂掉的电话,颇为不爽地“啧”了一声,语气也吊儿郎当的:“是他自己要听的,我讲了又说忙,啧。”
大家:“……”
求求了,江敛舟,不管我们做错了什么,求你停下你的精神攻击好吗?我们全都认错……
可还没等大家因为电话挂掉而放轻松,就眼看着江敛舟如法炮制,又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喂,付承泽?”
……
连续五通电话后,所有人都觉得,不用听江敛舟打电话的日子……
真美好。
旁边什么也没做、就此躺赢的汪桐欣:“……”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复杂心情呢。
她确实没想到,任务是可以这么完成的,是可以让对方再也不想听到你打电话而崩溃地挂掉了你的电话。
真的是赢得一点也不开心呢。
就连直播间的观众们,此刻都已经记不得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了。
直到江敛舟挂了第五通电话,看向糖画摊的老板,老板边把兔子图案的糖画递给他、边点了点头示意。
“恭喜完成任务,成为第一组获得设计主题的嘉宾。现在,你可以将任务卡展示给直播间的观众们看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都开始好奇了起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个任务,让他们就此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
直到,汪桐欣缓缓地把任务卡递到了摄像头面前。
【……】
【江敛舟,你真的好狠的心。】
【舟哥,我就想知道,今天过后还有人敢接你的电话吗?】
第一个任务完成,也获得了设计主题,汪桐欣打开来看了看——
以刚才吃的最后一道美食为主题,需体现相关美食元素。
她琢磨了一下,看向江敛舟:“舟哥,你现在是要……?”
江敛舟态度散漫:“不是说可以再去找别的主题?”
汪桐欣:“啊?哦,是这样没错。”
但她压根没想到江敛舟会真的去啊,在她看来,江敛舟恨不得现在就罢录吧?
江敛舟懒洋洋一颔首:“那走吧。”
汪桐欣便迷迷茫茫地跟在江敛舟身后,他们后面还跟了一群浩浩荡荡的节目组团队。
在未完成本组任务之前,两个人是不可以离开这条街道、去到别的美食街的。
但如果提前找到了设计主题,自然是可以去别的美食街继续寻找。
来参加美食节的人很多,但是在漫漫人群中,哪里是正在录制的节目组,依旧可以一眼看分明——
人最挤的地方,一定是有嘉宾正在录制。
明明有四条街,但江敛舟就是很笃定地往东边的那条街道走。
远远地便看到了有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江大少爷转了转手里的糖画棒,吊儿郎当地扬了扬下巴,问汪桐欣:“那是在做什么?”
汪桐欣努力地保持了微笑,用睁眼说瞎话,来回答这位大少爷的明知故问:“可能是在拍电影吧。”
江敛舟若有所思,而后稍稍一点头:“那我还真没见过,要不然去看看?”
【……仿佛你的奖杯都是白拿的。】
【想看老婆就说想看,还“要不然去看看”,你够了!】
【以前没看过江敛舟拍的电影,不知道他演技到底有多好,今天终于知道了。朋友们,我要去看了,有这样演技的主演在,电影怎么可能不好看?】
盛以此时正跟俞深一起,各买了一小碗钟水饺,有滋有味地品尝着,丝毫没有在录节目做任务的自觉。
刚吞咽下一个钟水饺,还没来得及发出由衷地赞叹,盛以便听到身后一阵喧哗。
她用纸巾沾了沾唇边的油渍,刚想回头去看看是哪里来的热闹,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很好听,溪水穿石般清澈又悦耳,一贯独属于那个人的疏倦声线。
只是怎么听,怎么带着不悦的意味——
“真吃得这么开心吗?”
盛以:“……”
她一瞬间开始忍不住庆幸起来,幸好她刚把那颗钟水饺吞咽了进去,要不然这会儿,她怕是会被自己给呛死……
盛以稳定住情绪,转头看过去。
那位容貌出色的大少爷,这会儿正飞扬着眼尾看她,表情同声音如出一辙的不爽。
可再细细看去,明明眉梢眼角……
全都是张扬的笑意。
他手里,还举着一只兔子形状的糖画,兔子的两只耳朵都很长。
甚至有一些滑稽的可爱。
——和清隽俊朗的顶流,格格不入。
可这位顶流,就是如此拿着那只兔子,端得一身尽致意气,恣肆轻狂。
盛以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许多奇妙的景象。
她看到的是什么啊。
不过鲜衣怒马少年郎。
盛以抿唇轻笑了笑,看江敛舟:“怎么,我吃得开心都不行了?”
她又说,“何况也不只是我喜欢,深哥也……”
边说,她边回头去找俞深,想获得一张赞同票。
一回头。
……方才还就在她身后、只错开了半个身子的俞深,此时此刻,已经到了遥远的、不可触及的地方。
浑身上下就写着“我是个过路人,不必在意”几个字。
盛以:“……”
你到底是拿了工资来录节目的,还是拿了工资来看别人录节目的……
大概是俞深的识相,让江大少爷满意了几分,他没再“啧”声,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怎么听怎么欠揍。
凉凉的:“这才多大会儿,就叫上‘深哥’了,也没听你叫过我几声哥。”
盛以其实已经习惯了江敛舟这模样。
——什么都得跟别人比一比,她读高中那会儿,听一听别人的表白,大少爷都能百般不满。
她懒得听他在这儿无理取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兔子,随口问:“给我买的?谢了啊。”
大少爷还挺傲:“想什么呢?”
盛以随便一点头:“是吗?那你继续录,我走了,拜拜。”
江敛舟:“……”
盛以倒没直接转身,又见江大顶流装模作样地低头,闻了闻那支糖画,不太乐意似的:“怎么这么甜。”
说完,还随意扫视一圈周围的人,问,“有人爱吃糖吗?”
围观群众、包括本来应该是录制嘉宾的汪桐欣,静默几秒,齐齐后退三步。
爱不爱吃糖得另算,但肯定没有人爱拿命吃糖。
江敛舟面上看上去挺不满,但其实比谁都满意。
他这才把那只糖画递到了盛以面前,微微别开眼,有些不自然地问:“……喜欢吗?”
盛以:“……”
她实在忍不住,扬了扬唇,摇头,“不喜欢。”
江敛舟:“那送……”
江敛舟:“……”
盛以彻底笑了出来,从江大少爷手里接过那只糖画,手指轻轻一动,掰下了一只长长的耳朵。
——刚才谁碰都不乐意、就这么小心举了一路的江敛舟,眼睁睁看着盛以破坏了糖画,眼皮都不带眨的。
盛以从袋子里拿出那只耳朵,却没有自己吃,而是走前几步,稍稍踮起脚尖,往前一送,递到了江敛舟唇边。
江敛舟瞥了她一眼。
盛以bkg式命令:“尝尝。”
……人盛以用的是命令句,江大少爷倒是挺会给自己找补挽尊,有商有量地补上一个:“吗?”
而后再稍一点头,一副“我可真是人美心善好商量”的模样,懒洋洋地自答,“行吧。”
说完,这才稍稍张开了唇。
盛以:“……”
还真是会跟自己商量呢。
她懒得理江敛舟的神经质,手指轻轻往前送,刚才还“怎么这么甜”的江敛舟,便把那只兔子的耳朵吃进了嘴里。
“好吃吗?”她问。
江敛舟抿了抿唇。
过浓的甜意在他舌尖化开,过往他只会觉得太腻,大概会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个。
可今天。
他的语气里,偏带着彻底而不自禁的笑意。
说。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