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要听,当然要听。”李元昊这才如梦初醒,缓了缓神,咽了口口水道。
没移氏道:“皇上,‘西夏公主’为我大夏与吐蕃两国邦交,远嫁吐蕃联姻,其情甚是难得,若是她孤身一人去到彼邦,难免思念故土,臣女听说哈依莎自幼与兄长小妹二人相依为命,故想请求皇上允许‘西夏公主’的兄妹,能够多多陪伴她些日子,并请皇上恩准她二位兄妹可以陪同送嫁至吐蕃。”
李元昊大笑道:“允了允了,你说的都允了,哈哈哈!”他无论说话还是大笑,那一双鹰目,竟盯着没移氏面庞不曾移开过半分,竟好似被磁铁吸上了一般。
没移氏见李元昊如此,心道:“宫中皆称皇帝荒淫好色,今日才知果不其然。太子若是见着他这个样子,不知会作何感想。”虽见皇上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过。
没移氏谢恩后便要退下,忽听李元昊道:“且慢退下,朕有一事要宣布!”文武百官皆尽诧异不已,齐齐跪倒在殿下,等候李元昊宣旨。
只听李元昊缓缓说道:“宣,即刻遣官告祭天、地、社稷、太庙后殿,朕立刻就要册封新后。”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百官一片哗然,震惊不已,皇亲家族亦是目瞪口呆。且不说当今野利皇后在位未退,哪怕非得册封新后,也是事关重大,纵是皇帝也需先与皇后商议后再办,岂有如此草率随口宣旨之理。更令人惊疑不定的是,依眼下情形来看,李元昊竟似看中了没移氏的美貌,临时决定要将她封为新后!
野利皇后心中更是又惊又怒,她决不曾想到,自己的结发丈夫,当今大夏的皇帝竟会如此荒淫无耻,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因垂涎儿媳妇的美貌,竟不顾天下人伦纲常,要封她为新后。这一刻,她宁愿自己听错了,即使没有听错,她也希望李元昊要封的新后,决计不会是自己儿子的新婚妻子没移氏。
但是不幸的事很快证实了。李元昊,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枭雄霸主,从他的口中,道出了人们最不愿听到的圣旨:“宣大学士、乐部、礼部各王公百官齐集,即刻册没移氏为皇后。”
野利氏心中剧震,险些晕了过去。忽见偏殿上冲上前一人,正是太子宁令哥,满面惊恐悲愤,冲着李元昊道:“儿臣恳求父皇收回陈命。没移氏乃是儿臣结发之妻,父皇万万不可,不可,不可违背伦常”
李元昊大怒,一把抓起案上一只玉麒麟掷去,宁令哥侧身相让,那玉麒麟擦着他额头落地,额角登时鲜血长流。李元昊尤不解恨,斥道:“朕乃天子,朕说出的话便是圣旨,岂有收回之理。大胆逆子,竟敢忤逆皇帝,难道便不是违背伦常了么?朕念你一时糊涂,暂不追究,若再不退下,着即命人将你推出斩了。”
野利皇后大惊道:“皇上万万不可。”宁令哥悲愤交集,站起身疾步奔出殿外。
殿下的没移氏羞愤交加,想要跟着奔出,却提不起脚来,原来她竟被气得血脉受阻,动身不得了。
群臣见李元昊对一向宠爱有加的亲子宁令哥竟都如此狠心,哪里还敢再劝。李元昊又微微一笑道:“朕是天子,朕要立新后便立新后,由不得你们反对,再有上奏反对者,诛九族!”
没移氏闻言大骇,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瘫倒在了殿下。李元昊大惊,急急奔下王座,冲上前去一把将没移氏抱在臂弯,细细打量起没移氏来,见她虽然双目紧闭,但面如白玉无暇,鼻梁高挺,樱桃小口红红的,长相俊美已极,不觉心中大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不管不顾,低头凑近她唇上一吻。
野利氏也奔到近前,见状大惊,正欲说话,却见李元昊抬起一双鹰目恶狠狠地向自己一瞪,吓得话也说不出来,话到口边,竟成了:“来人,快请太医。”
李元昊怒道:“请甚么太医,她只是开心得过头,晕了过去,睡上一觉便好。朕自会替他医治。”
野利氏见状,知是李元昊迫不及待要将没移氏纳为妻子,只得说道:“皇上,你要纳新后,臣妾自然不敢反对,只是,只是这册封仪式,今天想是办不成了,不如改择吉日,再行安排?”
李元昊哼了一声道:“你当我不知你心中想法么?你想先以缓兵之计拖住我,待得改日再让群臣来反对我,我便无法再立她为新后了,是么?”
野利氏见她看破自己心事,忙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既然要封新后,还需要郑重其事些才好。”
李元昊哈哈怪笑道:“本来我倒是想办得郑重些的,只是现下改主意了,一则是因为我们大夏国不必似宋人这般繁文缛节地多事,凭甚么要我们处处学着他们?二则是我看你们这些人都巴不得我办不成这册封新后的事,因此我改主意啦,今天这封后仪式便算过了,即日起,没移氏便是我的皇后了,宣文官,着即将此事以西夏文字、汉文、吐蕃文、契丹文载入我大夏国史册。”
说罢,他竟拦腰抱起没移氏,大步转过王座,向寝宫雍鸾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