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局长接到市局通知,王晟自杀案将重新启动调查。他不知道这是郝荻打过一个电话,所起到的关键作用。
丁局长有心问上一句,既然案子早在几天前已经结案,为何又要重新启动调查。
他话到嘴边,想到了郝荻。
最近郝荻与何大壮走得很近,甚至踢翻了丁松的醋坛子。作为父亲,他不想干预丁松和郝荻的感情纠纷,可作为公安分局长,他需要郝荻就这个案子的相关情况,给他一个详细的汇报。
丁局长返回办公室,见丁松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整个人几乎陷于神经质状态,不解道:“你喝酒了?”
“人家都打进我家门口了,我哪还有闲心喝酒呀。”丁松终于盼回了父亲,他把帅帅说的那番话,学给父亲听。
丁局长听说郝荻要把何大壮带回家去住,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说:“好了,你就当今天早晨的事没发生过。”
“我弱智呀。”丁松正在气头上,对父亲的话相当反感。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丁局长十分冷静,他叮嘱儿子说:“我刚接到通知,王晟的案子已经被市局下拨回来,要重新启动调查了。我估计郝荻也是为了这事,才……”
“假公济私。”丁松用力“哼”了一声。
“别胡说八道。何大壮是这起案子的知情人,我们有理由对他实施人身保护。”丁局长舒缓一下语气,又说:“不管是冲公,还是冲私,你都应该回家去住。”
“凭啥呀。”丁松的火气越来越大。“你还是我亲爸吗!”
丁局长只当没听见丁松的抱怨。
他说:“你总不能让小荻和何大壮单独住在一起吧。”
“这就是她蓄谋已久的阴谋!”丁松歇斯底里嚎叫着说:“不然,他也不能突然把我撵出来。”
丁局长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腾”地一下发火了。
他走过去,挥手就是一个嘴巴,把丁松打了一个趔趄,他低声斥责道:“混蛋玩意儿,撒野也不看准地方。滚!”
“你等着,有你后悔的那一天。”丁松捂着腮帮子,怒气冲冲离开了办公室。
丁局长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否则,他不能对丁松动手。
丁松一大早来找他,赖在办公室不走,他就相当生气了。三十岁的人了,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生活,还要把责任推到父母头上,本身就是一种幼稚表现。
丁局长身为父亲,已经对丁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把问题的正反面,掰开了揉碎了,仔仔细细讲得清清楚楚。
何大壮跟丁松没有可比性,郝荻不会为了何大壮而舍弃他。
这些道理丁松比谁都明白,就是在郝荻赶他出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
丁松把和郝荻之间的矛盾,原原本本告诉了丁局长。
就因为丁局长埋怨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砸何大壮家玻璃。丁松就认定,父亲在偏袒郝荻,所以,就赖在办公室不走。
丁局长一个嘴巴打走了丁松,他难得的清静。
丁局长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坐下来静静琢磨,王晟自杀案的归来。
不用谁做什么解释,丁局长知道,肯定是郝荻私自要回了这个案子。
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初丁局长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就是为了不让郝荻趟这个浑水,才匆匆忙忙结案,并将案子上交到市局。
好在郝荻及时将案子所需的证据作了补充。索伊的dna鉴定结果,证明了与王晟的母子关系,王晟自杀案也算有了完整的证据链。
这边刚刚结案,那边又起波澜。
这事只有郝荻能做出来,私下里向市局索要案件,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其他人也没有郝荻这种能量。
年轻人有工作热情是好的,但是不能忽视必要的组织程序,以及严谨的工作准则。
丁局长这个想法没有错,郝荻至少应该先跟丁局长打声招呼。
丁局长想到这里,他操起电话,拨通郝荻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丁局长说:“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郝荻和何大壮正在吃饭,帅帅回来了。
听到帅帅去找丁松了,何大壮木然没有反应,郝荻只是微微一笑。
帅帅碍于有何大壮在场,他不便把丁松的所有表现都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说:“丁哥说他很忙,没时间过问这件事。”
“这事就不应该告诉他。”何大壮一句话,引起郝荻的反感。
“不让他去陪你住,还有谁能陪你住。”郝荻对付何大壮,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
何大壮不敢多说话了。
郝荻坐在那琢磨了一阵子,最后打定主意说:“没有臭鸡蛋,照样做槽子糕。”
帅帅忍不住一笑,继而,紧张地看了郝荻一眼。见郝荻没发现他的笑,他低声说:“其实,丁哥这事做的不对。”
“少废话。”郝荻不想何大壮知道她和丁松的事,怕帅帅一不留神说走嘴了。
“嗨——”何大壮一计感叹,见郝荻愣愣地看着他,又说:“什么叫朋友,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何大壮说完话,冲郝荻双手抱拳说:“哥们儿心里有了。”
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笑了,她也找准了话题说:“不害怕了。”
“怕又怎样。”何大壮一脸的苦涩,似乎听明白了郝荻的玄外之音。他说:“刚才在家里有些失态,多有得罪了。”
何大壮又一次双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