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张典史此时终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大声的喝止了李牟将史进才带走。
李牟盯着张典史,而士兵们则是上前,将张典史挡在了外面。
张典史大声的说道:“这是县尊要的案犯,怎么能让你们带走呢?应该带去县衙!”
“案犯?!”李牟呵斥道:“什么案啊?!你成县太爷了?!你说什么是什么?!让开!休得妨碍军务!”
李岩骑马来到张典史的面前,一摆手,孙四福就把方老板推了过来。他对方老板说道:“方老板,你去县衙报过案?”
方老板看了一眼他的后台张典史,其实就是他给张典史一点干股,给张典史分红,让张典史这个杞县的头面人物能够保证他的“宝月楼”安稳的开下去而已。但是此时他却是不敢胡说,李岩可是有一千多部队在城里城外。既然李岩已经给了他消费的银钱,而且当众鞭打了下属,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要是再不识时务的话,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他摇摇头,道:“没有,小人从来没有去县衙告过谁。”
李岩看着张典史不说话。
张典史撇了一眼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方老板,之后指着还躺在地上的一个衙差,也是家的家丁。说道:“那这个受伤的衙差呢?”
李岩对孙四福吩咐道:“一并带回军营救治,之后给十两银子做赔偿。”
“这就算了?”张典史还是纠缠道:“那可是衙差!”但是后面的“等同造反”的话,他却没有敢说出来。要是把李岩真的给逼反了,他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呢?
李岩冷冷的盯着张典史,低头问道:“张典史也想要这十两银子的赔偿?”
张典史害怕的后退几步,给李岩的士兵让开了路。他感受到了危险,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们一直想要把李岩拉下马,但是他们还没有取得成功,人家李岩就凭借着几次大功升迁了,现在已经是守备了。要是他们继续明面里抵抗,他们的后果堪忧啊。
李牟带着部队,抓着,或者说扶着史进才离开。而李岩,则是和王班头一起去了县衙。
苏京在知道了事情已经解决之后,也就没有坚持要拿问史进才。他跑官的银钱已经准备好了,不需要吃了原告吃被告的捞银子。而且在他们这些正途出身的官员而言,对于在地方上的政绩并不是破了多少案件,而是没有案件发生才是最好的。
张典史虽然还想再发挥一下影响力,但是在夏税收完之后,苏京就对他愈发的疏远了。他见苏京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也就不敢再多说了。
李岩回到了城内的兵营,史进才已经上过了药,正趴在床上休息呢。
“为什么去喝花酒?”李岩盯着史进才问道。他之前觉得史进才有些滑头,仅此而已。作战还是挺勇敢的,没有贪生怕死的表现。可是今天史进才的冲动表现却是让他失望。
现在官军的表现并不比流贼好多少,甚至比流贼还要凶狠。他们抢夺民众的粮食、牛羊、财物,抢占民众的房屋,凌辱民众的妻女,所过之处,让民众避之唯恐不及。这也是流贼越剿越多的原因之一。张献忠在谷城打出的“剿兵安民”的旗号就深受民众欢迎,尽管张献忠剿的是刚投降官军的闯塌天部,但是这个口号还是得到了民众的支持。
因此李岩一直禁止他的部队压迫民众,要树立良好的形象,这对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所以对今天史进才的表现,他才会失望和愤怒。
史进才看了李岩一眼,他想问问李岩,秋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有些说不出口,于是垂下眼皮,低声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解解闷。”
“你就没有想过付钱吧!”李岩问道:“还记得军中的规矩吗?!”
“做皮肉生意的而已,本就是下贱行当。还敢收那么多钱,是他们自找的。”史进才气哼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