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摆摆手,道:“再等两天吧,他要是老实就算了,要是想捣乱,那就不用客气了。等苏京走了吧,毕竟咱们相处的不错。”
“行,那就让他再逍遥几天。”李牟点头道。
一切风平浪静,两天后苏京启程去归德。由于苏京是升迁,所以全县的官吏们都来送行。而在一天之前,李岩已经给苏京送去了二百两的程仪,今天也是和其他官员一样,出城相送。
苏京这下可是赚大发了,他本来筹集的买官钱没有动,现在又有这么多的官吏大户给他送程仪,他现在手里已经有两千多两银子了。他春风满面的向来送行的人拱手告辞,饮送别酒。送万民伞,还有耆老脱官靴这样的保留节目一一上演,之后才风风光光的上了轿子,在李岩派出的一个队的士兵护送下,向东边的归德府行去。
送走了苏京之后,吕翕如就立刻召见了李岩。
李岩一进了后堂,就看见张典史也在。他意识到,这两天里,张典史已经和吕翕如搅在一起了。不过这新县令还算谨慎,是在后堂召见他,而不是直接在大堂审问。
“卑职见过县尊。”李岩向吕翕如拱手施礼。
吕翕如看着李岩,没有说话。张典史则是冷笑着看着李岩。
李岩等了一会儿,见吕翕如没有叫起的意思,于是自己就放下手,直起了腰。
“为何不跪?!”吕翕如冷冷的问道。他这个新县令,正是官瘾大发的时候,二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能做官老爷。至于造福百姓什么的,那是排在相当后面的选项了。
他这次能得到这个县令的实缺,完全是意外。因为他还没有来得及行贿前首辅薛国观和吏部尚书傅永淳等人,而薛国观则是被罢免了,罪名是不称上意。而后薛国观离开北京回陕西老家的时候,又是大车小车的载着许多箱笼,被刑科给事中弹劾,就被抓进了刑部大狱。最后是被削籍,连功名都没有了,成了民籍。而且之后还株连了不少人员,他没有行贿,所以才被推荐为县令。
而薛国观之所以被罢免,就是因为他向崇祯建议向勋戚要钱惹的祸。而被下狱削籍,则是他收受贿赂,家中资财无算却是让皇帝向勋戚开刀,导致了九莲菩萨降罪,皇子丧命。这些都不是明面上能说的,于是崇祯皇帝在等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才以拟旨不称上意的罪名开始收拾薛国观。
李岩淡然的回道:“本将正五品,敢问吕县令,本将为何要跪?”
“你”吕翕如指着李岩,面容变的扭曲,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是潜规则,没有明文说明,但是大家都遵守的规则。可是这个武将却是胆敢顶撞他这个进士县令,实在是无法无天!
“县尊有什么事请直说,本将军务繁忙,时间不多。”李岩直接问道。既然这个吕翕如不懂事,那他也没有必要再装客气了。
“把你粮仓里的粮食都如数交送到县库!由温先生接收,由张典史点验!三日之内交清,否则的话,本县可是要上书弹劾了!”吕翕如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岩笑道:“本将还有军务,先告辞了。”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嚣张!岂有此理!”吕翕如指着李岩的背影大声说道。
而张典史则是说道:“县尊,小人说的没错吧?他就是一个不法之徒!苏县令懦弱才让他逞强,县尊一定要上书,把他下狱!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