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县,李岩的宅院。
入夜之后,李牟拿回了吕翕如送给开封的奏报,不但有给巡抚李仙风的,还有给巡按御史高名衡的。
高名衡可算是办了一件大事,他从六月到八月,在河南各地巡视一圈儿之后,就给皇帝上书,揭发了河南四凶。都是乡宦富户,有胁迫县令的前高官,有夺人田产妇女的劣绅。崇祯亲自下旨,将这三人(一人已死于狱中)逮到京城审问,所以高名衡的大名在河南官场算是人人敬畏了。
“四哥,都处理好了。”李牟将两个折子放在桌子上,说道。
李岩拿起一个来看,吩咐道:“你先坐会儿,我让厨房给你做饭。”
之后他就开始看吕翕如的折子,上面把他的劣迹添油加醋的汇报,什么不尊上官,殴打官吏,不听号令,私设税目。这些都无所谓,但是却把张典史的死的说成是他勾结流贼的结果,这倒是让他惊讶了。
虽然他知道,吕翕如肯定是没有什么证据的,但是这样的栽赃居然却是很接近事情的真相,还真是让他有些警惕。
李岩放下折子,说道:“给那些衙差一些奖赏。直接相关的多给些,给二斗新麦吧。没什么相关的也要给一些,给五合好了。这样才能让他们继续帮咱们盯着县衙,免的出了纰漏。”
此时饭菜也上来了,李牟也顾不上说话,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李岩把折子放到了炭盆里,看着折子全部烧成了灰烬,他才回到桌边坐下。
“四哥,”李牟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说道:“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也是有大功的。”
李岩笑着点头道:“你先吃,我给你取奖励去。”
“好,等你回来我就吃完了。”李牟嚼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说道。
李岩去了库房,找到了李牟从张典史家弄回来的那些器皿和金像。他挑中了一套金制酒器,酒壶、酒杯、全部是金质的,而且上面雕刻的花鸟都是惟妙惟肖。他将这套酒器收拾起来,准备拿给李牟。可是他收拾好了之后,却又停了下来,然后把这套酒器放回了原处。
李岩回道书房的时候,李牟已经吃完了饭。他见李岩空手回来,问道:“四哥,我的奖励呢?”
李岩笑着说道:“现在先不给你,等张典史的事情被淡忘了,再给你。吕翕如的折子你也知道,咱们还是要小心些。”他是怕李牟拿出来炫耀,要是被张典史家的人知道了,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牟失望的说道:“真是麻烦。那就先在四哥这里放着吧,等以后我再找四哥要。”
“你回去休息吧,那些东西我先替你保管,丢不了。”李岩说道。
李牟突然说道:“四哥,县城里绸缎庄的贺老板有个小女儿,想要和我结亲。”
“随你,只要不是图新鲜就行。”李岩无所谓的说道。
李牟高兴的说道:“你比二哥可开明多了,二哥非要让我去问我爹。我爹还在山西呢,我怎么去问呀?”
李岩提醒道:“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是你的亲家,他该交的税,一文钱都不能少。要是犯了事,一个板子都不会少。”
“四哥放心,”李牟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些我早和他们说过了,他们还是愿意。既然都说清楚了,再有问题,那就是他们的错了。”
李岩点头道:“你能理解就好。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