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七月,孙传庭又来了一次开封,不过他和李岩依然没有谈妥。皇帝的诏书还是一封接着一封,尤其是知道武昌也失陷之后,措辞更是严厉。
不过他并没有把李岩拒绝出兵的事上报朝廷,因为朝廷已经让了七省督师,他自己搞不定李岩,那是他自己没有能力。而且就算告诉了朝廷,也没有什么用。李岩在河南,至少还能给他供应一个月的粮草,也能保证他的粮道安全。要是朝廷撤换李岩,他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乱子。
不过他这里也有好消息。勋阳居然还在坚守,高斗枢已经联系上他了,约期一同攻击李自成。而在李自成倡义府里担任兵政府侍郎的邱之陶,也送来了密信。只要官军和李自成开战,邱之陶就会利用职务之便,向李自成上报左良玉顺江来犯的假消息。这样李自成就会自乱阵脚,而官军也就能够顺利的击败李自成了。
孙传庭盯着李岩,说道:“早则月末,迟则下月初,我就会带兵出关。你能准备好粮草吗?”
李岩点头道:“可以,督师是希望沿途补给?还是在一地储存?”
孙传庭吩咐道:“都放在南阳府,那里作为我的粮草供存储地。你确定能准备好粮草?”
之前孙传庭用一千多匹战马换了一万多石的土豆,光他陆陆续续就换了近两万石粮食了。而且李岩还要供应他自己的部队,还要安置流民,他担心李岩没有这么多的粮食来供应。毕竟他这次可是要出动十万大军的。
李岩自信的说道:“督师放心,我把给宗室的禄米扣下了,足够能给督师凑出一月的粮草。”
孙传庭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岩,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他也想扣下陕西的宗室禄米,可是他做不到。既然李岩这么有胆子,那他只管去剿灭李自成就行了。
“不过,”李岩接着要求:“还请督师严肃军纪,让麾下在河南不要骚扰百姓。”
孙传庭不满的说道:“本督师自然会严加约束!”
李岩点头,道:“我会派部队一路随行,要是有人抢掠杀戮,那李某也只好把他们当盗匪处理了。”
“既然有兵出来随行,那这些军伍就随我一道,去湖广下剿贼!”孙传庭命令着。
李岩却是说道:“大军过境,甚至比盗匪流贼劫掠更甚。在湖广,百姓们可是置酒宰牛以迎闯贼,民心丧失至此,督师难道还有必胜之信心?”
“那是左良玉贪虐!流贼终究是流贼,百姓不过是被一时蒙蔽而已。只要我王师南下,击败流贼,百姓们自然会幡然醒悟。”孙传庭大声的说着:“至于流贼战力,虽比以前强盛一些,不过依然不是我边兵的对手。上次在郏县,若不是众兵将捡拾资财,闯贼早已被本督师献俘阙下了!”
李岩摇头,提醒道:“官军为何去抢着捡拾流贼遗留的资财?那是因为官兵们的粮饷发不下来。没有粮饷,就没有军纪,就不可能去拼死绞杀流贼。养寇自重,不仅将官知道,兵士们也懂。”
“不必再说!”孙传庭喝止道:“你只管准备好粮草,其他不用多说!要是我死于贼手,你们大可以继续观望待机,风凉闲话!若是我侥幸得胜,你们就要奋起精神,全力杀贼。否则,本督师也饶不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