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泽宫里,季蕴正站在殿外候着,正殿门口两个宫人垂手侍立,整座宫殿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很快就让她的额头冒了汗珠。
跟着季蕴来的丫头银贝被拦在春泽宫外,着急不已,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面色隐隐发白。
阮明妃正坐在靠窗的软榻上,一张脸沉着,眼睛并未看向季蕴,一旁的骆嬷嬷心里叹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王妃居然接了益王妃的帖子,也不看看景王妃那边都推了,她这里倒是爽快的上门做客,也不想想宫里的娘娘跟吴王。
若是益王夫妻刚来京时,娘娘肯定也不会生气,但是益王夫妻来京这段日子,不管是陛下还是皇后娘娘的态度,只要是个聪明人就不会轻举妄动。
“娘娘,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骆嬷嬷瞧着时间在一旁开口小声提醒道。
阮明妃慢慢抬起头扫了一眼,隔着窗子能看到季蕴现在的情形不算是好,只是她这口气却咽不下去,依旧沉着脸道:“不过才一个时辰,当初本宫进宫时,犯错罚站那都是半日起步,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做什么王妃。”
骆嬷嬷:……
说起当年的事情,骆嬷嬷也不好说什么了,当年皇后与李贵妃斗得正厉害,她们娘娘与贤妃娘娘那才真是如履薄冰,不时就会被牵连,罚站、训斥那都是小事。
阮明妃开了口,那股子火气就压不下去了,看着骆嬷嬷说道:“真是想不到吏部侍郎家居然能教出这么蠢的姑娘,早知道这样,当初这婚事我就不该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
“娘娘,王妃没经过这些,也不太懂宫里事,您慢慢教,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才是。”骆嬷嬷忙在一旁劝导。
“景王妃比她进门还晚,怎么不见她接了益王妃的帖子上门做客?”阮明妃说起这个更气,这没人比着就罢了,可是都是王妃,这就分出高下了。
阮明妃一辈子做事小心翼翼,在宫里更是步步谨慎,当初她与贤妃虽然都是倒霉的那个,但是她比贤妃更小心,所以更多时候贤妃比她要惨一些。
但是呢?
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有了儿媳妇,当真是调转了个个儿,轮到她头疼了。
这个蠢货!
骆嬷嬷也不知道还能再怎么劝,娘娘说得对,都是王妃,怎么别人就能做得妥当?
只是这话只能想想,万万不能在娘娘跟前火上浇油。
“娘娘,如今瞧着只是上门做客罢了,没什么别的出格的事情,您这里也不宜大动干戈,真要传到益王妃夫妻耳中,倒是得罪人了。”骆嬷嬷忙开口说道。
阮明妃闻言默了一下,“嬷嬷,你说陛下对益王到底是什么想法?”
骆嬷嬷哪里敢猜,只能摇摇头,“娘娘,现在谁敢说这个,但是太子悄悄南下,这消息瞒不了多久。”
阮明妃的脸色更难看了,“太子南下的消息千万不能从咱们这里漏出去。”
她们这消息来源不正,万一泄露牵连就大了。
“老奴知道。”骆嬷嬷忙说道。
阮明妃越想越是心烦,“不知道太子为何南下,兴许是跟粮仓一案脱不开关系,听说宗平、沧南都牵涉其中,这两地与遂州往来频繁。如今避嫌且来不及,她还要自己撞上去,真是……”
骆嬷嬷看着娘娘气成这样,就忙劝道:“也许粮仓一案跟益王真没关系,娘娘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嬷嬷,你不懂。”阮明妃的神色一言难尽,“若是陛下没有对益王生疑,怎么会千里迢迢把人叫回来,你真以为为了几位王爷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