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身边有人咦了一声。</p>
我一看，却是留守卫士的头目，一名姓成的什长。</p>
这人是比翼门的弟子，在官渡就是我的卫士。后来在安陵，他随我一直打到最后，为掩护我逃走，他苦战力竭，被黑山军俘虏。去年我和张燕、刘备结盟之后，才和一些铁肩、比翼两门的兄弟一起被放回来。</p>
“小虎，你怎么了？”</p>
“主公，我似乎听到远处有急促的鸡鸣狗叫声，似乎受了什么惊吓。”</p>
“离此多远？”</p>
“嗯，应在西北方向一、两里之间。好像还有其他声息，不过声音极低，听不明白是什么。”</p>
成小虎能当什长，不是他有很好组织能力，而是因为他的眼力和耳力。尤其他的耳力颇为惊人，不用伏地运功，随有随听，天生的顺风耳。当然能探听的距离就短了许多，最远能听千米。他自幼生于乡村，对鸡、狗、鸟、野狼、山狸这类畜牲特别熟悉，百无一失。</p>
我往西北方向看看，天实在太黑，什么都看不见。</p>
“奇怪，如此深夜，若无异常，鸡、狗不齐叫。小虎，你带两个人过去看看，小心些。”</p>
“是，主公放心。”成小虎招过两个相熟的同门弟兄，悄悄向西北方向掩去。</p>
比翼门的子弟均精于轻功，因此探踪索迹这种活儿都相当擅长。不一刻，一名卫士回来报告：“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刚刚断气，在他身上没发现利器留下的伤痕。成头儿说，可能是曹军地细作，被人给打死了。”</p>
我精神一振：“曹军细作的尸体？立刻带我去看。”令其他卫士隐蔽起来，严守岗位，不许轻易动作。</p>
这地方还属于我的势力，出现曹操的探子虽不常见，但亦属可以解范围之内。宛城周围。甚至许都、洛阳。也有我军的谍报人。</p>
乱世之中，不重视情报工作的诸侯，肯定死得最快。</p>
不过，曹操的细作在我地盘上被人打死，这事就有些蹊跷了。</p>
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不是我地人干地。</p>
我是严令禁止在间谍活动中掺杂太多地暴力行为的，害人终害己。大家都忙着互相搞报复行动的时候，那还侦察搜集什么情报啊！</p>
那么，这么狠的对头是从哪里来的呢？</p>
在官道左侧不远的一个小麦田里，我见到了那具尸体。</p>
成小虎已经对尸体进行了简单的清洁检查，黑夜里我们也不敢点火，就蹲在地上，他低声向我汇报。</p>
“这人后背和左肋都曾中敌人拳掌，后背这一拳力量较弱。加上他有面小小护心铜镜。所以虽然正中心脏部位，却无法致死。这名细作本身功力也不弱，大概带伤逃到这里。却遇到另一名更强悍地高手。这个高手的掌力十足，一掌印在他肋骨上，外衣未破，左边的肋骨却全断了。他是七窍喷血而死，我估计……内脏都烂得差不多了。”</p>
这就是成小虎的眼力了。我怀疑他也许曾在官衙里当过仵作，至少是实际过如何勘验尸体。</p>
“确认是曹军细作？”</p>
成小虎呈上一枚小木片。我接过捏了捏，确是曹军独有的谍牌。</p>
“他的谍牌绑在左手腕内侧，死时左手抓地，五指都深陷泥土里。因此敌人匆忙中未及发现。”</p>
“嗯，杀他的是谁呢？”</p>
这种意外情况却不在周瑜密令预知的范围，我不禁犯了片刻迟疑。</p>
搁以往我肯定不犹豫，但现在执行地是周瑜地计划。</p>
周瑜的法我虽然不全晓，但来定是一项很完、全面的行动计划，照计行事多半已可期大胜。</p>
但是，既然出现主帅没料到地情况，作为实际执行者，就应该随机应变，能解决就把它解决掉。</p>
这样才是任务执行者真正负责的态度。而且，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使主帅的计划，得到合的补充和完善。</p>
计量已定，我低声命令成小虎，把这尸体照之前形态做些掩饰，尽量恢复他倒毙时的原状，以防备杀人方可能赶来的人。然后隐蔽起来，若发现有人来处尸体，便派机警的卫士追踪。</p>
“你自己回到原来位置，不得擅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许离开，直到阿昌见到你。”</p>
我独自潜行，心中充满冒险的刺激和自由的快乐。</p>
很久没这么单独行动了。天天一出门就必须和一大帮人呆在一起，有时真让人有种要发疯的感觉。</p>
为了今晚的行动，我早去了沉重的兜鍪和外甲，背剑缠鞭，腰上挂了一个工具箱，黑色短袍之下，衬套一件唐猊皮甲。</p>
这种皮甲到现在已经发展到第五代了。韩暨一见到我，就常跟我讨论一些新的思路，新的设计。我虽然什么具体技术都不明白，但胜在见识眼光，博多</p>
他一起耍耍头脑风暴倒是非常恰当。</p>
我经常跟他聊起武侠小说里常有的什么乌金丝亮银丝黑猩猩猿猴毛，乱七八糟混杂一起，然后制造出来的那种刀枪不入的软甲背心。</p>
韩暨每次都侃得晕头转向，回去就是一通苦干，然后——失败！</p>
这人干活倒真不怕失败，不过他后来私下也向铁挺抱怨——主公现在越来越喜欢瞎扯蛋了，他说的那种东西，一戳就破，哪儿可能什么刀枪不入。</p>
这话也传到我耳朵里，我哈哈大笑。我是扯蛋，谁他m让你爱听呢！</p>
后来他还是回去旧有的、已成功的几个路子上，在改良制作上不断用工，效果显著。</p>
像我现在穿的这件唐猊皮甲。已经达到了相当高地水准，不但轻、韧、软，透气功能也非常好，可以说冬暖夏凉，是出门旅游的必备产品。</p>
其他秘密武器大多绑在后腰上——那个工具箱里的小杂货很多。也是韩得意出品。他曾取名叫百宝囊什么的，我听得耳朵实在不爽，直接更正，还是叫工具箱。</p>
当然。背上还有口长刀。背厚刃薄。重达十五斤，铁挺出品，群殴专用。</p>
打架斗殴时，特别是战场上打群架，剑明显不如刀得力。</p>
古话说得好：君子剑，流氓刀。一对一叫君子斗殴，一对十才见真功夫。</p>
有了这么些护身保命的玩意儿。我是如虎添翼，才敢这么如疾风电闪般，极快速地将周围的村庄、院落以及荒丘野林扫了个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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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居然没有惊到一条看家狗。周围两里内，没有异常。</p>
已是后半夜了，天气忽有变化，稀稀拉拉，居然下起了小雨。</p>
我停下脚步。从工具箱里掏出一角小帽。扣在头上。</p>
这小帽也是特制，内里是劲韧的兽皮，外面裹着薄薄一层油布。既能挡风遮雨，也有一定地防护伤害作用。</p>
现在这种阶段，在韩暨、铁挺等人眼中，我是需要保护地重中之重，更是他们研究费用地第一财神爷，给我的当然都是最具匠意的好不谁？</p>
调一下呼吸气力，我低头了，这不是我幸运或是功力深，应该是这附近都没有鸡犬之类吧？</p>
很奇怪，成小虎听到的鸡、狗叫声，从哪里传出来的呢？没有狗，怎么找那个杀人的家伙？</p>
琢磨半天，没有结果。</p>
内息已经均匀，我也就不再多，继续向前探，扩大搜寻范围。</p>
往正西方向行了不到半里路，前面是一座小树林。</p>
小雨虽然不打，这儿却已将林旁的土地润湿，地上有些滑了。</p>
我不留下很多痕迹，便谨慎落脚，尽可能都踩在石头或是草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