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魏知文已经见过赵健栋了,在乡zhèng fǔ官员面前,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客气打过招呼之后,就在上了前座也不再说话。</p>
路扬笑嘻嘻顶着陆卫央的白眼,老实不客气到了后座。</p>
赵健栋和路扬笑着开过招呼,开车向着红船厂而去。</p>
虽然他心中很奇怪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居然也跟着去厂里,不过陆乡长都没说什么,他一个乡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自然也只能客客气气的。</p>
很快桑塔纳到了红船厂厂部办公室,路扬自然不可能进去掺和,看到招待所外面的那两辆桑塔纳已经没了踪影,他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是失落。</p>
在车里等了一会儿,陆卫央笑吟吟,领着魏知文、赵健栋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回来了。</p>
那位中年人去了副驾驶,魏知文只能来后排挤。</p>
路扬就老实不客气,一脸天真,贴在了陆卫央身上。</p>
“黄秘书,”陆卫央不舒服的挺身,捏了路扬一把,嘴里道:“麻烦你了。”</p>
“陆乡长,你这说的什么话,”黄秘书笑吟吟客气道:“前段时间王厂长焦头烂额,有你这个提议,厂里也能减轻一点负担。”</p>
随后桑塔纳开到了厂里的洞穴仓库,黄秘书和仓库管理科长打了招呼,一行人就进去了。</p>
红船厂这个洞穴仓库是按备战备荒的要求建立的,有几公里长,里面水电都齐备,战时足以把所有关键设备转移进去。</p>
站在了一个几米见方的钢铁柜子面前,路扬的心情激荡起来。</p>
眼前是一台七十年代生产的老式1800kva电弧炉,后来厂里买了新的铸工设备,这台电弧炉就封存了,搬迁自然也是打算最后才搬走。</p>
路扬给陆卫央提的发展规划里,很关键的第一步,就是建立一个棕刚玉厂。</p>
棕刚玉是一种磨料,以铝矾土和焦炭为主要原材料,在电炉里生产。</p>
铝矾土矿是南隆的优势资源,到处都是,在药船村魏家不远处就有一个露天小矿,六十年代曾经挖过,现在废弃,虽然规模只有几万吨,但是品位很高。</p>
路扬之前的如意算盘,是把厂区里煤矿丢出去让其他人去抢,而魏知文把棕刚玉厂建起来,利用的这个铝矾土矿规模不大,不会引起别人重视,等把这个矿挖完,已经有了足够的原始积累。</p>
厂房是现成的,红船厂现在有大量空厂房,路扬给陆卫央的发展规划里就提到,以乡zhèng fǔ发展乡镇工业的名义,和红船厂商量租一些厂房,至于刘嘉利那边,乡zhèng fǔ会出面去商谈厂房转让的事项。</p>
这些厂房会以招商引资的形式吸引一批南隆甚至千盛地区的小型工厂入住,魏知文的棕刚玉厂就是第一户,而且预计这些小厂还能租借或者购买一批红船厂的闲置设备。</p>
这种好事,红船厂目前主持工作的王副厂长自然乐意,电话沟通了总厂的蒋厂长,也同意了,当然能如此顺利估计陆卫央也动用了自己的关系。</p>
技术工人也不缺,在八十年代民品红火的时候,红船厂在药泉招了一批工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临时工,现在能不能跟厂里过去还只有厂领导口头承诺,半年之后等棕刚玉工厂走上正轨,留一部分人不是问题。</p>
根据路扬测算,这个项目年产三千六百吨,按棕刚玉现在的国内市价两千计算,年产值能达到七百万,利税可以超过两百万。</p>
原本这个项目光是电弧炉和配套设备就需要投资一百多万,但租这个老电弧炉和配套设备,一开始只需要付安装修理费用,租金由乡zhèng fǔ出面担保三个月之后才付,就当红船厂支援药泉乡的经济发展。</p>
厂房是现成的,算上工人工资、铝矾土开采,焦炭采购等开销,初期投入十几万足够了,这年月棕刚玉销路不错,两个月之后就能把十几万赚回来,一年之后就能买下这个电弧炉。</p>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也不是路扬原创的,而是曾经在报纸上看过的一个南隆本地未来矿业巨头,他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这样。</p>
不过那位现在还在外地打工赚钱,要两年之后才回来开办这个项目,当然人家一开始起点高手笔也大多了,而且利用的是南隆县另外一家计划两年之后搬迁的企业。</p>
至于股权,原本路扬想干脆大头都送给陆卫央,反正她的保驾护航也值这么多,不过她不肯非要自己出钱,但她自己没那么多现钱,只能去借,还需要时间。</p>
魏知文一开始不肯要股权,说只当厂长,但陆卫央劝说之后,他就把在重山处理药得来的两万投了进去,加上陆卫央预计投入的三万,厂子股本一共五万,另外十万从程序上说是乡zhèng fǔ牵线找侨商刘嘉利借的,不算入股本。</p>
好说歹说,魏知文占了三成股份,这样他还觉得心不安呢,而陆卫央计划以她妈妈的身份证注册一家公司,这间公司占七成股份。</p>
路扬原本没打算占股份,但陆卫央说自己说好只要三成股,这样他反而拥有四成股份成了第一大股东。</p>
当然这只是口头约定,如果陆卫央反悔那就都没了,不过路扬也不在乎。</p>
毕竟如果这么一点小钱都跨不过,那能看透一个人也还是划算的。</p>
看完了设备,一行人就撤退了。</p>
今天之后,这个棕刚玉厂的事务都会由魏知文出面,毕竟陆卫央是乡长,具体经营也不适合介入太深。</p>
中午原本魏知文打算请客的,不过陆卫央说免了,只鼓励他努力做事。</p>
赵健栋开着车,路扬在后座咬着陆卫央的耳朵低语。</p>
“姐,你敢不敢?”</p>
“什么?”陆卫央的耳朵很痒,脸也很红,拉开了距离,瞪了不老实的路扬一眼。</p>
路扬看了一眼前面支起了耳朵的赵健栋,嘻嘻一笑,说道:</p>
“玩大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