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教你医术,不是让你在别人生命垂危之时,一身高贵在旁边看戏的!”
说罢,头也不回,直直朝对面走去。
赢雪看着赢无月飒爽而去的背影,缓缓收紧指尖,眼中闪过一抹浓烈恨意。
“太子哥哥,我哥什么意思啊,我爹可没教过他医术,他该不是过去想胡来的吧!”
此话点醒了太子,立刻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喂!赢无月,你想干什么?你别胡来,本宫已经命人去宫中宣太医了。”
赢无月理都没理他,玄苍帮她开路,很快便到了病发的打铁匠身旁。
壮汉见有人来,第一时间冲上来,看向玄苍,期盼地问:“你是郎中吗?”
玄苍摇头,“我是打下手的,她才是郎中。”
随即让开位置,一身红衣的赢无月走了上来。
那壮汉一愣,四周围观的百姓也是一愣。
赢无月是郎中?
他不是个大字不识的废物吗?
太子随即赶到,一巴掌拍向赢无月,想拉开他,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得好好的,巴掌落下去的时候,竟然拍了个空,惯性差点带了他一个跟头,还好侍卫将他扶住了。
“赢无月,你闹够没有?”
“玄苍!”
“是。”
玄苍一个错身,挡住了谢长礼前进的脚步,给赢无月腾出了地方。
她居高临下将打铁匠环视了一圈。
就在这时,周围百姓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会医术吗?别把人看死了。”
“会不会的,让他试试呗,好歹也是赢家人,总不能真把人看死。”
“哎呦喂,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赢无月有多废,全燕城人谁不知道?赢无月小的时候,赢泽川为了培养他的医术,给他养了不少小动物,结果,赢无月看一个死一个,那年,全燕城的老鼠都被抓去给他练手,一个也没活!”
“啧啧啧,穷人就是可怜哟,没钱请郎中,要让个废物练手,真是造孽呀!”
“你们都别说了,我哥虽然不识字,不通药理,但他好歹也是在我们赢家熏陶长大的,有我在,不会出大问题的。”
赢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轻声细语地打断众人谈话。
听着是帮赢无月解释,实际上,好大一盆脏水泼了下来。
大家顿时闭嘴,啥也不敢说了。
但赢无月废这件事,所有人都听进了耳朵,不识字,不通药理。
打铁匠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喽。
那壮汉一听,神情犹豫起来。
赢无月都撸袖子了,看到他那个表情,手停了下来。
“不信我?”
壮汉抿着唇,盯着她。
赢无月顿时没了救治的心,把袖子一松。
就在这时——
“我信你,你治吧。”壮汉目光真诚。
“你会得总比我们粗人多,治好治癞,看铁匠的造化!”
赢无月瞧着他,没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半点瞧不起,原把袖子撸了上去。
“帮我抱着他的头。”
赢无月一旦进入看诊状态,整个人便会完全屏蔽周遭所有人事物,全神贯注,聚精会神。
只见她丝毫不嫌弃铁匠吐了满身的口水,捏开他的嘴,伸出两指,夹住他的舌头,用力狠狠往后一拽!
“妈呀!他是要拔掉铁匠的舌头吗?”
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叫!
百姓们彻底沸腾了!
“赢无月拿我们穷苦百姓的命不当命吗?”
“就是!我从来没见过谁治病还拔舌头的!”
“太残忍了!报官,一定要报官,把赢无月抓起来!”
……
如果说赢雪赶来的那一刻,心中还有那么几分不确定的忐忑。那现在的她可以完完全全确定,赢无月还是从前那个赢无月!
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对太子来说,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即刻命令侍卫拿下赢无月。
就在这时——
一声微弱嘤咛震碎了周遭喧天的嘈杂!
打铁匠缓缓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