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炎以为祢衡在怀疑什么，便有些不解地道：“是啊，怎么了？这饭菜……有什么问题么？”</p>
祢衡摇摇头：“饭菜倒没什么，只是觉得贤弟过于纵容了。”</p>
凌炎一愣：“祢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p>
祢衡看着凌炎：“贤弟，那刘惠虽然有功，但毕竟还要恪守尊卑之位，让一平民与贤弟平起平坐，时间长了，有损贤弟威严。”</p>
凌炎这才明白了祢衡的意思，他坐下来，笑了一下：“祢大哥，那刘惠和他的父亲这次确实帮我们很大的忙，要不然这钜野城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到手。他虽然是平民，但有功就要赏吧……让他跟我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的，祢大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p>
祢衡看着凌炎，良久，却叹了口气。</p>
凌炎感觉出了祢衡叹气的含义：很明显祢衡就是对自己的“分寸”，感觉很没有“分寸”。</p>
“祢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凌炎试探着问道，他知道祢衡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刘惠而叹气的。</p>
祢衡沉吟片刻，然后问道：“贤弟……那贼将答应为于将军疗伤了？”</p>
凌炎高兴地道：“是！而且他已经把内气献了出来。”</p>
祢衡又问一句：“那贼将此时的体内，已然没有了内气？”</p>
凌炎道：“应该还有一些的，我看过他发了内气，光亮很淡。”</p>
祢衡微微皱眉：“贤弟，如何得知贼将并非做戏？”</p>
凌炎笑道：“祢大哥，你多虑了。左校把内气传到须根上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这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国师告诉过我，吸收内气的那须根，必须要得到大量的内气，才能变颜色的。左校传出内气后，须根还真的变成了黑色。左校就算内气再强，在消耗了那么多的内气之后，应该也不会剩下多少了。”</p>
祢衡想了想，然后低声对凌炎道：“贤弟，若果真如此，那此时便是杀掉左校那贼将的最好时机。”</p>
凌炎微微一怔：“祢大哥，左校是为了帮我救于将军才舍出的内气，要是我这时候趁火打劫，好像……不太像是君子所为吧……”</p>
祢衡有些冷漠地笑了一下：“贤弟，你忘了之前他如何对待你，对待我军的么？当日有几次我军差些便全军覆没了，连我们两人的性命，都难以自保！”</p>
凌炎回想起屠夫被杀和于羝根险些被左校从城头摔死的事情，心中倒是有那么一丝的怒气，但他立刻又想到了左校愿意献出全部内气来为于羝根疗伤，似乎也能抵消他对于羝根的罪过了；至于以前左校设圈套要打败自己的军队，凌炎当时虽然很恼怒，但现在倒是很能理解：毕竟两军对垒，目的就是消灭对方么！不是这边打败那边，就是那边打败这边，生死对决，自然不会仁慈，也不会手下留情。</p>
“祢大哥……你说的倒都对，”凌炎很是为难，“不过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他了么？言而无信总是不好的吧？左校现在没了内气，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就算杀了他，也不过就像是杀了一个普通人而已，但这对我军的名声，可就不太好了……”</p>
祢衡立刻问道：“贤弟，你答应了他何事？答应过他不杀他么？”</p>
凌炎回想了一下，他倒是答应过左校不会杀他的黄巾兵，但好像真没说过他不会杀左校。便道：“我好像倒是没有答应过不杀他，但既然他已经诚心投降我们了，那……还有必要杀他么……”</p>
祢衡冷声问了一句：“贤弟，若是不杀他，你便是想让他跟随我军一同进军？”</p>
凌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p>
祢衡皱着眉头，缓缓道：“贤弟，有一句我还是要说的……左校和于羝根，都是黄巾贼的将领，他们是否真心归降，实未可知……一旦此二人在日后突然在军中反叛，再与贼军里应外合，那我军必然危矣！”</p>
凌炎点点头：“祢大哥说的倒是有道理。这件事我也想过……于将军我倒是不认为他会反叛，我觉得他是真心归降我军的……至于左将军，我看他也不像是在骗我，不然他也不会做那么大的牺牲的……就算他是诈降，他都没有了内气，又能怎么样呢？”</p>
祢衡也不说话，不置可否。</p>
凌炎继续道：“要是他们骗我的话，当然会有危险，但我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他们要是真心归降，那对我军的益处可就很大了……”顿了一顿后，接着道，“单说左校在黄巾贼中的影响力，那就不可小觑……他是‘西神将’，在黄巾军中应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要是归降我们了，那之后的讨伐攻城，肯定会事半功倍的！要是遇到哪个城池的守将是他的副将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让他去劝降了，如果能兵不血刃就拿下城池，岂不是最好的结果？”</p>
祢衡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p>
凌炎又接着道：“除了劝降外，左校还能给我们献计来破城，以他的谋略来说，对我们是很有帮助的……再说，左校的武艺也不差。”</p>
祢衡顿了半晌，才又道：“贤弟，你得此一员猛将，倒是好事……只是，我担心养虎为患……”</p>
凌炎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p>
祢衡勉强地点了下头：“如此便好。”</p>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祢衡便离开了。</p>
凌炎吃饱了饭后，只觉困意袭来，便去躺下休息了。</p>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恍恍惚惚的半睡半醒中，凌炎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p>
凌炎揉揉眼睛，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谁？”</p>
门后有声音道：“炎将军，三寨兵马已经到达钜野城外，请将军定夺。”</p>
凌炎一喜，立马精神了起来，连忙走到门外，对站在门外的士兵问道：“三个营寨的全部兵马，都到了？”</p>
士兵答道：“是。”</p>
凌炎大是高兴，连忙走出屋子，朝城门处走去。</p>
等到了城门之时，凌炎看到城门大开着，门外正是蒯良等人和他的几千士兵们。</p>
凌炎急忙走过去，笑着问蒯良：“蒯将军，一切都好？”</p>
蒯良拱手道：“并无意外。只是到达这里的时候，见城上的守兵竟还是黄巾兵，我刚以为出了什么事，城门便打开了，只是守兵不让我们进去。”</p>
“嗯，”凌炎点点头，“我还没来得及换守军……既然城池已经到手了，那别的事就不用着急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