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在说什么啊。”蕾玖还是那副隐藏内心的笑脸,让埃里克感到心疼。
“我说,不会再让你在内心偷偷哭泣了。”埃里克一脸认真的说道:“所以,你也不用再强颜欢笑,想哭就哭出来吧。”
“……”蕾玖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扑在他的怀中大哭一通,但是她拼命忍住了,恢复了那种优柔华贵的面容,“莫非这就是‘四皇’埃里克大人的搭讪方式吗?”
“……”
蕾玖抬起白嫩的右手,挡在那双丰润的嘴唇前,用可爱的语气说道:“这个搭讪方式可略有些老套”
“……”埃里克居然被一个小姑娘评价搭讪方式老套,顿时拉不下脸面,气哼哼的说:“我知道你心性善良,却与一群‘不是人’的家人共同生活;我也知晓你痛恨杰尔马之名,却不得不背负文斯莫克家族之姓活着。所以,不用再我面前装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很痛苦吧?三位弟弟没有常人的感情,父亲把你当成工具,自己只能将感情藏在内心,明明不想杀人,却被父亲命令做各种各样的杀人训练。”
“……呜!”埃里克说到这里,蕾玖突然破防了,双手紧紧捂在嘴巴上,眼中噙满了泪水,透明的泪珠顺着光滑的脸颊滚滚而下。
“你也只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女,压在你肩上的重担未免有些太重了……”
“砰!”蕾玖一头扎进埃里克的怀里,涌出的眼泪眨眼间就浸湿埃里克胸前的衣襟。
如果她没有那一层外骨骼,那可真是温暖入怀。
‘为什么突然给我来个猪突猛进?!’埃里克的心网也感知到蕾玖的动作,不过没想到她的冲击会如此之大,也让他岔了口气。
不过看见眼前的那抹粉红色,埃里克的眼神也温柔下来。
“抱歉,埃里克大人。”看到眼前湿漉漉的地方,蕾玖脸色一红,背过脸去擦干残留的泪痕。
“我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如此失礼。”蕾玖解释道。
“是吗。”埃里克无所谓的说:“本来你的年纪就不大,非要装成一副成熟的御姐角色……”
“御姐?”蕾玖小声重复一句。
“咳咳,总之,你不得不听从父亲的命令,所以,我想问你——”埃里克严肃地问道:“你想要加入拂晓海贼团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蕾玖自己想要做什么。
她想起三位弟弟在合伙欺负生死未卜的山治时,只能随波逐流的自己;想起父亲命令她时,那双不带任何亲情的眼睛。这是第一个没有把她当成物品的人……
蕾玖做了一名中世纪贵族少女应有的礼仪,纤纤玉手提起蓬松的公主裙,屈膝弯腰道:“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埃里克大人。”
“这种礼仪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真正的家人之间,又何必这么见外。”
“家人吗……”蕾玖曾对这个词感到可笑又可悲,与真正的家人之间没有所谓的亲情。
今天,却被一个刚见面没几天的人说出这个字眼。
不过,她确确实实从埃里克的身上,感受到失去已久的亲情,悄悄在心里念了一句:‘母亲大人……’
“阿拉,埃里克桑。”墙角的影子突然扩大,钻出一个红黑相间的身影,“下手好快呀”
“下手什么的……别乱说啊,我可是坐怀不乱。”
端庄大方的蕾玖,忽然面色一红。
“是吗……”狂三浅笑道:“你胸前还有遗留着粉色的口红呢。”
“哪有……”埃里克低头一看,反应过来,“又耍我!”
狂三带着巧笑嫣然的表情,转头看向一边的蕾玖,提起裙子道:“我是时崎狂三,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你之前明明只对敌人行提裙礼的啊,狂三。”
“是啊,蕾玖小姐可是我未来的敌人,对吧?情敌小姐”
蕾玖可是谈吐大方、善于交际的御姐角色,游刃有余的说:“真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
狂三挑了挑眉毛,“很快你就能体会得到了。”
“是啊。”
傲娇高贵的狂三,猫系御姐的蕾玖,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
短暂又漫长十天之中,伊治、尼治、勇治倒是找拂晓海贼团的众人挑战过,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三人,被斯卡哈、狂三、喀戎、迪达拉等人轮番暴打。
而伽治也从那些科学家里得到了这些消息,表示知道了,就继续和达芬奇开发新装备。
离别的那一天,伽治率领他的三位孩子送行。
身高近三米的伽治,看着跟前的蕾玖,眼中蕾玖的模样慢慢变幻成他去世的妻子索拉,一起生活15年的女儿就要离他而去……
‘父亲大人的眼里,居然会闪过泪光……!’蕾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从未在她面前展示过亲情的伽治,突然道歉道:“抱歉了,蕾玖。”
“……!”蕾玖的眼中含满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这时,突然不合时宜的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冷血的红毛伊治,高傲自负的蓝毛尼治,鲁莽孩子气的绿毛勇治,三个杀马特少年正在捂肚大笑。
“哈哈哈,姐姐居然会哭。”尼治嘲笑道:“比勇治还孩子气!”
“喂,说我孩子气过分了!”勇治生气的回嘴:“我可从来没哭过!”
“只不过是分别而已,蕾玖,你也太夸张了。”伊治摊开双手,话语中没有一丝亲人间的感情。
三人看不见背对他们的父亲,疯狂嘲笑自己的姐姐。
“……”对面拂晓海贼团的众人却对此吃惊。
“呵,这就是失去常人感情的怪物吗……”艾斯德斯摇头。
“失去对生命尊重的感情,亦不知何物为重的愚人。”斯卡哈面色冷淡的说道:“就算他们实力的下限再高,实力的上限也抵达不了世界的顶峰。”
“这些都是不合格的战士。”斯卡哈冷淡的对伽治诉说事实,“你所认可的‘完美作品’,在我们眼里都是‘残次品’。”
“喂!”勇治举拳怒喊:“只不过年龄大些,就大言不惭,我们再打过!”
“我随时等候你的挑战。”斯卡哈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去,“你们永远也抵达不了神之领域。”
“可恶……!”勇治哪怕将拳头捏碎,也违抗不了父亲的命令,更无法战胜斯卡哈。
原本有些伤感的离别,在三位杀马特少年的扰乱下,不欢而散。
蕾玖离别时,朝伽治重重鞠了一躬。
即便她怨恨父亲,厌恶杰尔马之名,但十五年的养育之情,让保有感情的蕾玖无法对伽治说出过激的言语。
“父亲大人,我——走了。”
“走吧。”手持长枪的伽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无畏号的巨大船体,在温蒂的操控下,飞离杰尔马王国的巨大浮岛。
伽治看着已经消失的舰影久久无言,终于转身,“走,跟我去训练室——试验一下,我和达芬奇共同研制出来的新型战斗服。”
“是,父亲大人。”三个儿子异口同声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