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流云镇的最中心,然而,不同于平日里那犹如车水马龙、喧嚣不绝般的繁茂,此时条条街道上人影稀疏,楼馆清寂,四处景象皆是显得有些空落。
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座豪华宏大的府邸却依旧引人注目,这府邸,作为流云镇最高势力的象征,在镇内几乎无人不知,而这里,也就是镇长陈庆所在的陈府。
谈及此处,有一件耐人寻味之事就不得不提了,那就是陈府的这个选址实则是上一任镇长的住址,具体陈庆为何要选址此处,众人就不得而知了,但流传于众口的是某日原镇长修炼出岔,突然暴毙,陈庆顺其自然接替位置,不出数日就将原府拆卸干净,重新改建为陈府。
而关于这一说法,若真要论起当中因由,才最是发人深省、引人沉思……
就在秦漾进入李府后不久,陈府议事大堂。
只见着四十余道身影遍布于堂内,这些人衣着华贵鲜艳,肃严的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傲然,身上隐隐散发而出浑厚的灵力波动更是让人不敢轻视,仅从这些来说,不难看出在场的皆是一些位高权重者。
虽然这些人平时习惯了对人颐指气使,但此时却没有人敢妄言一句,哪怕耳中传来那前来报信之人口中的“法阵”二字,依旧没人敢妄自开口,只是时不时小心地用目光朝着那位于首座的阴沉男子一探,而后又迅速回缩,似乎对那男子十分敬畏。
没过多久,待到那报信之人言毕,整个大堂再度恢复了寂静,众人齐齐抬头望着那阴沉男子,像是在等待着发话。
“法阵……”
仿佛是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动作,位于首座的陈庆手指轻点着座椅扶手,自顾自地呢喃出声,在这寂静的大堂内倒是显得颇为清晰。
不久过后,只见陈庆脸上挂起一抹淡笑,而后又在众人迷茫目光注视下缓缓地站起身来,右掌一展,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一颗寸许大小的珠子,这珠子表面闪烁着浅淡的白光,其内浑浊的灰白色的液体不断流转,尽显神秘。
“此珠,可有人识得?”
将珠子展示出来后,陈庆没有再做下一步动作,而将目光转向堂下众人,问道。
经陈庆这一问,这喜人当即面目左右相顾,却发现绝大多数人脸上挂着的皆是疑惑。
当然,在这些人当中有识之士还是有的,只见着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位面容方正,下巴留着些短短的胡须,略显风雅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随后便见到中年人身形一低,道:“镇长,高某见识浅薄,却恰巧对此物略知一二。”
若是稍有留意就不难发现,自始至终,此人脸上都流露着浓浓的奉承之色。
“哦?高邻,你倒是说说,这珠子是何物。”陈庆仿佛无喜无怒,继续淡声问道。
“是,镇长。”被陈庆称作高邻的中年男子闻言身形再度一低,旋即腰板挺直,神色颇为得意地转向余下众人,语气激昂高扬地道:“关于此珠,高某也是有幸曾经从族老口中了解到,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可能都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却印象不深,没错,此珠就是震!阵!珠!”
将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高邻突然停了下来,面带期待地张望过去,不出所料,看到众人的脸上几乎都是震惊与恍然大悟之色,见着这一幕,高邻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想必大家心里也已经是有些数了,不错,外有白芒轻泛,内有灰浊液体流转,如此特征,就是震阵珠无疑。”
说到此处,高邻转而又是轻轻一叹,感慨间又是作以高深之色道:“不得不说,水火相克,阴阳相生,万物皆有应付之道,前有阵师布阵,制作法阵卷轴,后有阵师炼制各种破阵之物,作以应对,我这么说,大家应该都已清楚,此珠,就是用以破阵之物的一种,据我族族老所述,震阵珠无需启动条件,触阵即发,其威力之大,就连三阶法阵都可震碎,如此宝物,简直就是万金不抵,只可惜,此珠是一次性用品,用过之后,即刻消散。”
“当然,高某对镇长拥有此宝之事完全不感惊讶,毕竟镇长所能,不是你我能猜测的。”
话到最后,高邻还不忘转过身来,神情卑恭,做足了姿态,拍出一个无比响亮的马屁。
高邻这一番阿谀奉承不免引来众人在心底里一阵鄙夷,但他们又何尝不羡慕就是因为这样的奉承嘴脸,却赢得了陈庆让其经营赌斗场的美差,而羡慕容易滋生嫉妒,嫉妒就容易引发相同的做法,这不,高邻话音落下没过多久,就又有一位马脸男子迎合道:“甘某同意高家主的说法,我镇能有陈庆镇长这位贤能的领导者,真乃极幸!”
有一便有二,很快地,便又有人接着马脸男子的话开口,不一会儿,便有二十多人交相出言,一阵细杂的奉承声顿时在堂内传开。
然而,在这些人之中,依旧还有着十数人缄默不言,他们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也是同意这些人的说法,但谁也不知他们内心中早已是冷笑连连。
陈庆神色不变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却不着痕迹地在那些没有开口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内心中阴冷一笑,一道盖过众人的声音便从其口中传出:“事不宜迟,立即从府内增派三百人去协助肖武,势必将唐家一举拿下。”
说着,陈庆便将震阵珠随手抛给那报信的人,仿佛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物件。
众人见状,眼睛瞪大,心绪各异,但却一同哑口无言。
眼看着那珍贵无比的震阵珠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朝着自己这边坠下,那报信之人脑子一炸,腿肚子狂抖,几近魂飞魄散,几乎是费尽此生所有精力去接,而在接住之后又是冷汗狂冒,却不再停留,深深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堂外,增援去了。
而就在那人离去之后,陈庆缓缓坐下,右手肘撑着扶手,右拳扶着下巴,神色清淡,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诸位身份就不用我多介绍了,都是我镇颇有名气的家族之主,今日召集诸位来此,就是为了商讨铲除唐家叛逆之后一统的事宜,不知各位家主有何异议,不妨现在就说出来,也方便现在一并解决。”
陈庆话音最后,还将‘解决’二字故意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