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期待着人人都能跟高晓一样善于学习。</p>
“爱心胸毛承担警戒任务，自行寻找掩体。”</p>
白虹直接改变命令。</p>
这回手势简单多了，爱心胸毛急忙打出“明白”手势。</p>
但其实他又抢答了，白虹还没问他明白没呢！</p>
算了，后面有的是机会练。</p>
再次迅速与高晓、罗冉完成沟通，战术计划变化不大，只是临时剔除了刚刚爱心胸毛的那部分，让罗冉和高晓直接传递手势信息。</p>
视野受空气尘埃影响，中距离传讯可能会受点影响，但应该还能克服。</p>
这次没有意外。</p>
白虹随即开始行动。</p>
片刻后，高晓跟上。</p>
“这人……”</p>
高晓看到了尸体，顿时眉头紧锁。</p>
地上躺着的尸体模样十分怪异。</p>
衣着方面，与艾瑞肯幸存的平民没什么不同。</p>
但他皮肤泛着一股子铁青的颜色，很像是人死后经过一段时间，产生了尸斑。</p>
而尸斑之所以叫尸斑，原因在于这种青色都是一块一块的，没有说整体皮肤都变了的。</p>
当然，眼下的环境，各种说不上种类的微生物肆虐，死状奇怪也没什么。</p>
或许这人死后，体内无论毛细血管还是主动脉、静脉，全在同一时间破裂，导致全身内出血呢！</p>
只是这个猜测，从尸体入目的一瞬间，就没必要生出来了。</p>
因为这具尸体的腹部、下肢遍布弹孔。</p>
高晓辨认不出来造成这些弹孔的子弹型号，但她和白虹一起行动了这么久，也已经知道，大口径子弹如果打在人的身体上，最好的情况也是正面一个弹孔，背面一个碗口大的喷射状巨大创伤。</p>
只有小口径子弹，才会在击中同一个人至少二三十次的情况下，还没把这个人打成两截乃至多段。</p>
但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没机会全身大出血而死。</p>
高晓谨慎地再次查看周围地面。</p>
除了枯草还是枯草。</p>
按理说，白虹在这儿侦查过，不会留下什么危险。</p>
但谨慎绝没有错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知识盲区，一个人认为的安全，未必就是真正的安全。</p>
高晓也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拿出匕首，迅速割开尸体的衣物。</p>
没了满是泥土、血污的衣服遮挡。</p>
高晓更加直观地看到了尸体的创伤。</p>
血液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两三天的。</p>
但从痕迹上来讲，子弹射击在这人的身上，溅射出的血液就是这个样子！</p>
高晓脑海里的问号一个接一个冒出来。</p>
她难以想象。</p>
什么人会对一个死了好几天的尸体，连开二三十枪，这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p>
而且，最后一枪从尸体的鼻腔位置穿入头颅。</p>
哦，这也可能是第一枪。</p>
有必要？</p>
高晓给尸体翻了个身。</p>
但这一回，她更加无法理解了！</p>
尸体腰腹部的背面，分明有个比海碗碗口还大得多的创口！</p>
前面的那些弹孔，至少有一个是由大口径子弹造成的！</p>
而且，地面上没有相应的肉糜。</p>
这个创口，不是在此处造成的。</p>
杀人之后转移尸体？</p>
逗乐呢吧！</p>
核战废土，哪还有人来查谋杀案，闲着无聊转移尸体？</p>
可要是鞭尸泄愤，子弹从背后穿出的痕迹就不该是这样。</p>
这尸体，是怎么造成的？</p>
高晓百思不得其解。</p>
怪不到白虹在这里停留观察那么久，还专门要让自己抵近侦查。</p>
这边高晓疑惑着。</p>
外围，白虹已经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的拓展侦查，确定了刚刚他看到的那一队人已经离开。</p>
那队人，从布法拉尔纳所在方向而来，行动速度不快，人数大约有二十个，高矮、性别、年龄，差距很大。</p>
白虹基本确定，那队人不是艾瑞肯公国的作战部队，至少大部分不是。</p>
先前白虹在远处，发现一个人影忽然袭击了那队人，那队人倒是个个持枪，很快击毙了袭击者。</p>
等到那队人走远，白虹才靠近前来。</p>
“危险解除。”</p>
白虹打个手势。</p>
只见罗冉和爱心胸毛都在关注着自己，各自打出“明白”的手势。</p>
然后，爱心胸毛仍在坚持着自己警戒的任务。</p>
罗冉则保持战术动作，向圆心处靠拢。</p>
白虹很满意。</p>
他们不可能一直全程使用战术手势交流，那样效率低下不说，像爱心胸毛这种，大概率没办法理解全部的交流内容。</p>
所以，在“危险解除”后，他们总是需要重新聚拢，商讨发现和下一步行动计划的。</p>
但重新聚拢，不意味着就要放松警惕。</p>
白虹曾交代过，无论任何时候，被命令“保持警戒”的人，在收到“解除警戒”的命令之前，都不许擅自行动。</p>
这一点，爱心胸毛执行的很好。</p>
“嘶！夭零弹，还有一发霰弹，头部这枪倒是点三三手枪弹。”</p>
罗冉来到尸体跟前，立刻辨认出了尸体身上的子弹口径。</p>
其中高晓以为是中了二三十枪的弹孔，其实都是被一发霰弹制造出来的。</p>
“都是艾瑞肯的民用枪械弹药，夭零弹算是威力最大的一种了。”</p>
白虹闻言，愈发不解。</p>
他虽然对艾瑞肯公国的武器弹药规格不甚了解，但光是看表面造成的创伤，也能推断出来。</p>
所谓的“夭零弹”，怕是比蓝星，以及“战乱都市副本”中的军用主流步枪弹，威力都要大不少。</p>
虽然当下世界，技术发展看起来更加先进，动力外骨骼都成了制式装备，为了对付这种家伙，枪械威力向着更大的方向发展，并不出人意料。</p>
但军用是军用，民用是民用。</p>
这里民用的大威力子弹，能赶上蓝星的部分轻型狙击枪的子弹威力，真可谓是非同寻常了。</p>
“不必惊讶，艾瑞肯从立国至今，将近三百年，其中仅有二十年没有主动发起战争或参与正在发生的战争，而且这是排除掉他们直接派兵以外的参与形式的统计，如果算上他们暗中提供军火，提供资金的行为，那么他们最多只有两三年与战争无关。”</p>
毫无疑问，罗冉又在趁机与白虹三人建立同仇敌忾的情绪。</p>
“艾瑞肯人全民持枪的风气是从未改变过的。”</p>
“这些不是重点，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在被夭零弹击中后，还能继续直立行动？”</p>
白虹真正的不解，正在于此。</p>
白虹分明记得，这具尸体第一次中枪，是在他倒地位置的十米之外！</p>
白虹迅速向他印象中的方位走去，果然找到了大片溅洒在地面的血肉、骨渣。</p>
“这……怎么可能？”</p>
罗冉瞠目结舌。</p>
高晓也跑了过来：“他，他中枪的时候是活人？！”</p>
高晓更加感到不可思议！</p>
如果是刚刚才死的人，血液怎么会变成了那个样子？</p>
而且，中了那么大威力的一枪，还跑出将近十米，又被霰弹枪和手枪击中，这才彻底倒下。</p>
这还是人吗？</p>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忽然传来枪响。</p>
“砰！”</p>
“哒哒哒……”</p>
这次的枪响，明显激烈起来。</p>
而且远远不止两三种型号的枪支在发出怒吼！</p>
“他们又被袭击了？”</p>
罗冉张望着。</p>
“可是不太对吧，我们刚刚搜索得那么仔细，这附近没什么人了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