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敖虚弱不堪地叹了一口气，犹如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头。
虚空大君不仅吞噬了他的身躯和魂力，还将他的寿元一并吸收了，他现在的生命力正在飞快流逝，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不过，在他临死之前能看着方扬和他一起堕入黑暗，叶敖就觉得不会太亏。
此时的方扬脑海里全是充斥回荡着之前的那一道道声音，一直在冲刷洗礼着方扬的心魂，不断引导着他向黑暗走去。
方扬的内心也更是纠结，一方面是道心之中始终有一道声音，让自己绝不能放弃光明，堕入黑暗。
可一方面又有一道声音，让自己不要在做颓然无力的挣扎，黑暗永远存在，哪怕光明的高地圣堂始终被坚守，永夜还是会降临，光明既是黑暗，两者不仅是对立面，也是共生的。
这两种声音在方扬脑海心灵中相持不下，让他开始木讷地做出一些机械性的行动，不断走向那两只巨大的漩涡所在之地。
若是曜还在于此的话，只能说方扬还是阅历太浅，完全没有明白领悟光明所在的意义。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方扬，毕竟方扬一直以坚守道心为傲，一直以那一位位星际守护神绝世神帝为高山而追赶。
可是当得知，所谓的黑暗君王正是这一位位星际守护神堕落演变而成的，这种强大的冲击与反转，那种巨大的感官认知颠覆，怎能让方扬接受的了？
就像是一个坚毅的无神论者，在亲眼经历了黑暗，并见证了守护光明的骑士是如何屠戮魔鬼，又如何成为恶魔，恐怕整个人的世界观在当时就会被冲击成粉碎，脑海一片空白。
因为这种结果实在是太颠覆了，就与方扬现在所想的一样。
方扬之所以茫然，也是害怕有一天他所坚守，他所珍爱的一切美好，都会被堕入黑暗的自己，亲手无情毁灭，正如那一个个光明与黑暗的轮回。
若是曜在此，恐怕只会嗤之以鼻，一句警醒的话，就能让方扬如梦初醒。
光明，既是诞生于黑暗，也是黑暗的终结，两者从来都不可能独立存在。
没有了黑暗，那么所谓的光明，也失去了坚守的意义。
然而没有了光明，黑暗也只是一场无尽的梦魇。
可是这一切只有在经历过黑暗的人，才能领悟到其中的真谛。
孤独于王座之上的神帝，之所以堕入黑暗，成为黑暗君王，并不全然是因为承受不住永生的诱惑，而是当他斩灭了最后一缕黑暗之时，他所坚守的一切，从此失去了意义。
就这样，当他重新登上那张象征永夜的王座，黑暗重新降临，光明的守望才有了新的意义。
这才是勇士与恶龙的故事。
所谓勇士，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因为有意义才去做，而是做了之后一切才变得有意义。
当这一切意义诞生之后，他才成为的勇士。
当然，曜已经沉眠蛰伏起来了，这其中的奥义还是需要方扬去不断揣摩了。
只不过，曜自知在自己陷入虚弱沉眠的时候，被种下心魔种子的方扬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所以，他在方扬的脑海之中施展了一道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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