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看，我没说错吧？”顾副总理瞟一眼张省长，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到了他这种身份，很多事情绝对可以直言无忌的，不过顾副总理还算厚道，终于是没再说什么。</p>
乔贤平成功了！他终于成功地在顾副总理和张省长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惜，这印象是负面的。</p>
而最让乔贤平恐惧的，是远离顾副总理，站在人群边上的新安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根据那两位铁青的脸sè和愤怒的眼神，不用太多的逻辑就可以推断出来，自己这回，怕是把前途葬送了一多半！</p>
陈平强却是没注意到这里，他在专心地采购。至于说借机靠近顾副总理，这个念头他也不是没想过，那会让他的仕途生涯变得一帆风顺，不过说实话，他总觉得有的是人在想法靠近顾副总理，也不缺我一个，真要想套近乎的话，成功的概率怕是也极低。</p>
正是有了这个认识或者说借口，他也懒得去凑热闹了。</p>
于是，别人是装装样子，而我们的陈大书记，却是在专心地购物，比如说什么中老年人专用的nǎi粉啦核桃粉啦保健品啦，见了就往购物车里划拉。</p>
不多时，他的购物车里就堆了一大堆东西，看到他这个样子，一个中年人禁不住回头问问自己身边的中年女xìng，“大姐，咱们这次购物的上限是多少来着？”</p>
“一百，超出部分自己掏钱，”大姐回答得挺干脆。</p>
中年人眉头皱皱，冲着陈平强走了过来，“哈，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我看看……咦，怎么全是中老年人用的？”</p>
“给我爸妈买的，”陈平强淡淡地回答，“工作忙，好不容易来趟超市，不得多买点？”</p>
“可是，超过一百不报销啊，”中年人有点奇怪，“你这……怕是五百也有了吧？”</p>
你这是什么话啊？陈平强登时就不爽了，冷冷地盯着中年人，那中年人却是毫不示弱，双目直视着他，根本不回避。</p>
“嗤，”陈平强冷笑一声，也懒得多解释，推着手推车径直走了，只留下那中年人一个人呆在那里发愣。</p>
“方主任，”一旁走来一个年轻人，“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p>
“小管，”叫方主任的中年人手一指陈平强的背影，“那个年轻人，你帮我留心一下，是什么人？回头告诉我。”</p>
陈平强没注意到这些事情，他还以为自己远离了那帮人了呢，于是，他再次创造了一个纪录：他是联合超市里，第一个走出门的顾客！</p>
既然已经无心去讨好顾副总理了，他推着手推车四下转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大家扮顾客扮得像不像姑且不说，可是，眼下居然没一个人肯自动离开超市！</p>
事实上，未必是所有人都存了讨好顾副总理的心思，很有些人是有自知之明的，顾副总理的级别根本不是一般人攀得上的，无用功做得再多，注定还是无用功，没准倒还会惹来什么麻烦。</p>
可是，大家都是市委和市zhèng fǔ招呼来的，端公家的饭碗，就得受公家的招呼，既然大家担负着保护首长、让首长开心的职责，领导没发话，谁敢就这么走了？吃了豹子胆不成？</p>
陈平强的胆子却是极大的，看到没人离开，自顾自地推着小车结账去了，既然装顾客，就得有个顾客的样子，哪个顾客买完东西会赖着不走？</p>
无数个人用眼角的余光，见证了新安市干部中最胆大妄为的家伙：这厮居然抛开了自己的职责，真的就那么推着车子昂然离开了？</p>
惊愕者，是占了大多数的，不过，马上也有人意识到了其中的关窍，心中不由得对那小伙子的机灵大为赞赏或者腹诽：靠，这么好的出风头机会，就被这厮占了？</p>
毫无疑问，陈平强这个风头，出得极是时候，最起码，张省长心里是暗暗点头的，这才对嘛，装顾客也得有个顾客的样子不是？</p>
看到张省长脸上笑眯眯的样子，有些人心里也动了，就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这么离开，但是……领导没发话啊！</p>
于是，在陈平强离开的五分钟之内，还是没人离开，谨小慎微才是混官场的王道，服从组织的安排是正经，谁愿意出风头，自己出去吧，出头的椽子，多半是要最先烂掉的。</p>
五分钟后，通过组织渠道，隐秘的命令传下来了：大家如果有事，可以买单离开，不用都堆在这里，不过，离开时要注意保持秩序！</p>
这是对陈平强离开超市的行为的一种肯定，不过，在大部分人的眼中，那个愣头青的处境并不乐观，比如说，乔副书记就是这么认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