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像任何人一样尽情地享受着婚礼的欢乐,同时,年仅四岁的小“咖伊粒儿”也由生以来头一回受命以古尔科特公主的身份参加了正式典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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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优婆罗阇的妹々,她享有为新娘赠送第一批礼物的特权,这次真的让她执行了。并且穿着罕见的艳装,佩着光彩夺目的珠宝——起初,她被这些珠宝的sè泽和光彩所吸引,戴上感到格外兴奋,可后来却被其沉甸甸的重量和不断扎刺皮肤的尖锐梭角搞得无法忍受。说起来,在此之前,她身上只有一件令她感到神气异常的装饰品,那是一枚螺钿(手工艺品,用贝壳、珍珠母之类镶嵌在漆器或硬木之上,呈天然光泽的花纹和图形——译注)小木鱼儿,由一根细线穿着挂在脖颈上,当作“吉样之物”(此物原属她母亲所有,是一对中国信物中的一只)。她终于感到自己也很了不起,心里美滋々的,并陷入沉迷和陶醉之中,执行起任务来越发一本正经。</p>
仪式和庆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才终于全部结束,新娘回了娘家,客人们也都各自回国去了;暂时借给“咖伊粒儿”穿戴的艳装统々被扒下来,重新锁进一只储藏罗阇财宝的大箱子里(这样的箱子不知有多少呢),残留下来的只是破损的装饰景物、凋枯的花环和**的野花所散发的霉臭气味——它们告诉人们,这里曾有过盛典,盛典才刚々结束。“骇崴霾赫珥”和它的罗阇又恢复了昏睡状态,岚旎章奴-巴伊却开始为她的两个小儿子策划起来更加壮观得多的联姻仪式。</p>
至于拉尔吉,当一切激动人心的场面都过去之后,他发现在定婚过程中所增加的身价丝毫没有提高自己的重要xìng,而且,不需要那些冗长和令人厌倦的仪式,他同样能够完成这生活中的重大转变。他觉得他的妻子是个无知的小东西,姿sè平々,只能盼望她将来出落得诱人一些。邓玛娅说,那女孩是不会让人失望的;反正邓玛娅这阵子只拣好听的说。参加婚礼的客人一走,父王便对他失去兴趣,时光又变得缓慢难捱起来,他比以往更加暴燥和悲愁。于是,扈从们成了他的出气筒,艾什的rì子愈发痛苦不堪,以致他在婚礼过后的凄凉、单调的那几个月里,头一次给西塔提出了要离开古尔科特的问题。</p>
西塔听过艾什的想法,惊呆了。她倒不是为自己打算——为艾什的利益她可以献出一切;她可能看不出到其他地方去会对艾什带来什么好处,也可能以为,艾什目前的情绪只不过是一种自然反应,任何一个儿量在举止乖张的优婆罗阇面前都会是这个样子!持续不了多久。西塔对优婆罗阇的困境是很清楚的,因为王宫里几乎存不住什么秘密;她虽然对优婆罗阇常拿自己的爱子出气这一点感到气愤,但她也像希拉?莱尔似的,不由得对这位失宠的无娘后嗣倾注了一份同情——他的父亲过于掉以轻心,对他不加护卫,而继母却在祈祷他早rì死去!一个小孩子被如此错综复杂、难以忍受的环境所包围,时常生气发脾气,忽然间干出几件野蛮的事,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艾什奥克应当学会忍受,应当多々地原谅他才是。况且,可以肯定地说,优婆罗阇是绝对不会让他走的,他也不该产生逃跑的念头;那样做不但不可能,即便获得成功,哪里是可去之处呢?不管落脚到何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待在罗阇的王宫里,生活得如此舒适、安全,还享用着皇家仆从的薪水和美名!</p>
“妈々,您说,他们给过您钱吗?”艾什直言不讳地问,“反正没有给过我——尽管他们许诺过。是啊,他们给了我吃的和穿的。就是从来不给钱。我向他们要,他们就说:‘以后给,等々吧,下个月再说。’我连一个派士(印度铜币,相当四分之一安那。约值二分之一美分——译注)也没有花过他们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