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sè忧郁,心情沉重的米凯拉穿过盖约索宾馆的圆柱门廊,走入大厅。她沮丧地想:保罗的踪迹以后算是再找不到了。他已不复存在,但她与莉尔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没有保罗的帮助,现在只有靠她一个人设法找到莉尔,把她从杰夸德手下救出来。但如何去救呢?</p>
米凯拉和卫生特委会的护士队都住在这家吵吵嚷嚷的宾馆里。她穿过烟气缭绕,人群拥塞的大厅时必须时常避开一个々男子向她投来的勾引的目光。</p>
“保罗夫人,我可以跟您说句话吗——?”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原来是佩斯?斯凯勒。</p>
“佩斯上校,我已多次对你说过,我不想再与你谈什么了。”</p>
“可是,保罗夫人——因为我很快就要坐船到南方去执行任务,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机会向您表白了,我要让您相信我并不是您心目中的那种禽兽。不错,我的行动实在令人作呕,我的良心已受到深々的谴责。只求您接受我几句歉悔的话,以解除我沉重的思想负担,免得我永远为我污辱了一个我认为最值得赞美和尊敬的夫人而感到内疚。”</p>
这么说,他要到南方去!或许……</p>
“佩斯上校,我愿把过去的一切不快置之脑后,就让它像河中之水付之东流吧。眼下我只关心一件事,如果你能设法帮忙的话,我想通过关卡,到新奥尔良去——”</p>
他哼哼唧唧地说,“噢,我的上帝——这是不可能的!看到这些人了吗——?”他指々围站在大厅里的人群,“这些军官和使节都在这儿等着哪——一等就是几个星期——都要去南方。您不知道吧,从这儿沿河南下,两岸全布置着火力网。游击队、邦联军、甚至还有叛变zhèng fǔ的农民,藏在树丛中见了北方来的船只就打。为了保护驾驶员,轮船驾驶台上都包上了钢板。既使我十分幸运能很快上船——”他乐哈哈地开玩笑道,“我也不能像上次似地,偷々把你弄上船,共用一个房间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没有作战部的特别通行证,都不准离开孟菲斯去南方各地。在我军尚未攻克维克斯堡之前,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女人上船。”</p>
“那也谢々你告诉我这些,佩斯。”他淡淡地一笑,“在分别之前,我想让你放心,我不会把对你的恶感存辈子的。”</p>
“谢々您,米凯拉。但愿我们以后能在更好的环境下再相会。”</p>
她让他热诚地握一下手,以作分别之礼,然后继续向前走。</p>
正前方有几个穿着十分整洁的女人,从她们的服装和举止一眼就能认出是南方贵妇人。她们是十几个被联邦军逮捕的孟菲斯市女间谍中的—部分。这些人曾向她们在南方军中的丈夫,父亲或兄弟传递过情报,结果败露。最终她们要打着白旗被送回敌占区去,在此之前虽受到特别优待,但她们总是找茬儿生事,令人讨厌。她们喜欢在各个细小的问题上对北方佬表示鄙夷和反感,对米凯拉和特委会的护士们也是如此。</p>
为了避开她们,米凯拉准备把脸转到另—个方间,但还没有转过去,就看到她们掏出花边手帕捂住鼻子,好像要挡住她身上的臭气,并慌忙拉起长裙绕开,生怕挨住她一点似的。</p>
米凯拉匆々向前,但一只柔软的手拉住她的胳膊。</p>
“保罗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看你眼睛多红,脸上表情也——”萨拉?麦科戈忧心忡忡地瞅着她说。</p>
“我很快就会好的,麦科戈夫人,谢々您。”</p>
麦科戈夫人并没有松开拉着她的手:“亲爱的,我真遗憾竟会是这样一种结果……要是我早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喝杯茶,咱们谈谈。”</p>
~</p>
她们在沙发里坐下时,米凯拉发现刚才碰到的那几个南方贵妇人正坐在旁边的桌前。这次她们一反常态没有匆匆站起离开房间,而是继续坐在原处,毫不回避地凝视她们。最后,其中一个屈尊俯就地先开了腔:</p>
“听说,你们这些北方妇女是来此看护你们可怜的北方大兵的?”</p>
“不错,”萨拉?麦科戈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