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在一开始,我就在你面前跪下,而不是等到今天。”欧阳靖苦涩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只是对于自己和亲人而言,对于其他人,这一跪,没有什么价值。无论是朋友,还是下属,我都不需要他们跪在我面前。”
赵泽君的目光越过欧阳靖,落在不远处墙壁的世界地图上,淡淡的说:“在苏南省,你再聪明,再辗转腾挪,再小心翼翼,也无法躲开,只是浪费生命,越做越错,四处树敌。有了这笔钱,世界之大,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承业没了,你却有一个新生的机会,欧阳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国外去。”
这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内,欧阳靖的情绪波动太大,先是狂怒,继而大惊,之后绝望,此时,却看到了一份希望。
短时间内,一连串的强烈精神打击下来,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赵总,我不明白,你这是在帮我?”欧阳靖问。
“我是生意人,不会去帮谁,只会去追逐利润。”
赵泽君不置可否,“你们欧阳家的事,我不想掺和,但是你们搞到我头上来,那是不行的。你不是我的朋友,却也没资格做我的敌人,只是一个爱惹事的人,这样的人,苏南省有我一个就够了。”
“那欧阳德呢?”欧阳靖问。
“欧阳德的吃相太难看,我毕竟是个正经生意人,不喜欢他这种赚钱方式。”
赵泽君挥了挥手,说:“之后的事,你就不用管太多了,拿了钱,尽快离开。”
欧阳靖有些失魂落魄,走到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似乎有话要说。
“不要说谢谢,我吞了你的企业,赶走你。”
赵泽君望着欧阳靖,摊开手:“如果有一天你做大了,想回来和我竞争,我也欢迎。”
欧阳靖脸色微微一黯,嘴唇呢喃两下,低声说:“赵总,麻烦你帮我和丁总道一声抱歉,从我来苏南开始,她一直很关照我。”
“丁岚的胸襟气度,远比你想象的要豁达。”赵泽君点点头:“慢走不送。”
欧阳靖最后深深看了赵泽君最后一眼,转身出门。
他刚走,包厢一侧的一间小门开了,丁岚从里面走出来。
“我的心胸,可没你说的那么豁达。”
“你那点小心眼,全用在我身上了。对其他人,你挺大度的。”赵泽君倒了半杯红酒放在桌上。
丁岚抿了一口,坐在赵泽君身边,笑道:“说真的,欧阳靖是个人才,有了这笔钱,没有了欧阳家的束缚,在国外,应该能混得风生水起。你就这么自信,不怕他真的杀回来?”
“你觉得呢?”赵泽君把她搂到腿上,笑问。
丁岚搂着他脖子,想了想,说:“要说真正对他不公的,是欧阳家。我觉得如果有一天,他真能回来,到时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已经走到了一个他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让他完全生不出和你斗的心思;要么,他的高度和心胸也足够能意识到,从海外归来,他应该争取的是,从一开始就合作”
说完,摇摇头,呵呵一笑,望向欧阳靖离开的大门方向,说:“这次你在欧阳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将来,恐怕他无论到了哪一步,都要背负着你的阴影!”
“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给他阴影,总好过他给我。”赵泽君淡淡一笑:“我倒是很希望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走出阴影的欧阳靖。他很聪明,只是喜欢走极端,太自以为是了,磨一磨不是坏事。”
“你啊,老气横秋的,都要比我老得还快了。”
丁岚捏了捏赵泽君的脸蛋,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出来欧阳靖脱离樊笼能成事,未来说不定未来能带给你耳目一新?”
赵泽君哈哈一笑:“人生在世七十年,百岁之后谁无死?交最铁的朋友,战最狠的敌人,岂不是很有意思?”
“要说手段,欧阳家兄弟,在你面前,就是两小屁孩!”丁岚脸色潮红,咬着牙狠狠的说:“你压根就是个疯子!当初我放我进楼,就是看上了你这股劲!我也要被你带疯了!”
”日,有话说话!“赵泽君缩回手咧着嘴一看,怒道:”你个疯娘们!都掐青了!“
“说完再日!”丁岚尖尖的下巴一抬,有些兴奋的问:“赶走了欧阳靖,那欧阳德呢?他和欧阳靖,似乎不是一路人。”
欧阳靖,是一个不得不赶走的家伙;但是欧阳德不同,他是一条又贪又恶的野狗。
“看他自己识不识相了。”
赵泽君在丁岚胸口狠狠捏了一把,狞笑说:“识相,自己走;不识相,那就留下,不要走了。”
“别,别沾血……”丁岚喘着粗气,任由赵泽君上下其手,断断续续的说:“答应我……手上不要沾血……尽量少沾血……血太多……洗不干尽的……就当为我……人生七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我都要跟你过到死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