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走去,两人走进一处茶馆儿。挑了个二楼露台,正好儿能瞧见大半个仿古街。
刚刚要了三碗茶,张绿果就来了。
这女孩儿,飒的很啊!哪儿有徐芝泉这种文绉绉的模样?一过来先喊了句刘大哥,然后端起茶就一饮而尽。
徐芝泉连忙添水。
刘景舟端起盖碗儿,让徐芝泉布设了一道隔音阵法,然后才开口:“是华夏本土炼气士吗?”
张绿果点点头,“是,我们都有修行望气术,只要是境界比我们低的,看个大致根脚还是看得出来的。”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叫做棠海客栈的地方,张绿果轻声道:“那两个人在哪儿,看修行法门,不是江南修士山头儿,但是不是江南的修士家族我就看不出来了。”
刘景舟掏出来烟刚要点,不远处一个小姐姐立马皱着眉头喊道:“禁止吸烟那么大的牌子挂着,你还敢抽?”
刘景舟赶忙收起香烟,一脸尬笑。
转过头来,刘景舟叹气道:“这还不明显?你一听那翘在舌尖上的普通话就知道那是南方人。我刚才查了一下,全国的修士山头儿几乎都是佛道两家的分公司,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不归你们两家管。修士家族,拢共有两百余家,只不过修百花气运的,也就是个犁州欧阳氏了。只不过我手机上显示,他们家境界最高的也才是凝神境界,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在研究所手里抢人?他们难道不知道,研究所是缚仙局的产业?”
徐芝泉面色尴尬,苦笑着说:“别说他们这种二流小家族了,连我都不知道谷师叔所在的研究所是缚仙局的。”
真不是南山消息不灵通,而是缚仙局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张绿果摩拳擦掌,咧出个笑脸,问道:“刘大哥,咋整?吓唬一通让别打柚儿姐姐的主意了吗?”
刘景舟一脸无奈,没好气道:“绿果啊!你好歹是小天师,能不能有点儿修道之人的气度?”
张绿果摇摇头,指着徐芝泉说道:“我可不像他,而且我的小天师头衔儿是他们硬塞给我的,我可没要。”
一旁的徐芝泉权当没听见,只不过腹诽道:“哪跟哪儿啊?扯我干什么?”
刘景舟就笑笑不说话,心中暗骂徐芝泉是个傻帽儿。
某人以心声问綦娇娇:“徐芝泉是哪一派的?”
现如今道门分两派,一派修肉身,禁欲,不能结婚。一派修魂魄,是可以结婚的。
这八卦言语一出,张绿果耳根都有些发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么说,只好轻轻传音答复:“他虽说实在南山,可修的是白骨真人一脉的火山大丹术,算下来是跟我一派,尊龙虎山为祖庭的。”
刘景舟冷不丁发出声音,长长哦了一声。
张绿果耳根发红,徐芝泉一脸疑惑,刘景舟却没有半点儿解释意思。
其实论真实年纪,刘景舟所在的岁月,道也好佛也罢,没有教,只有家。
没人立教称祖,大家伙儿都是苦心钻研学问,都憋着为这世道做些什么。
也不知怎的,一觉睡醒了,天下变得花花绿绿,世道好也不好。
好的是在一些个真正国士的努力之下,大家伙儿再也不怕吃不饱穿不暖。不好的,是大家伙也只能吃饱穿暖。
那位国士前不久去世了,举国同哀。
转念一想,刘景舟自嘲一句:“还要怎样?”
徐芝泉闻言,笑问道:“刘大哥在想什么?”
刘景舟笑了笑,问道:“你们两个都是道门中人,可知何谓道士?”
徐芝泉答道:“人行大道﹐号为道士。”
张绿果接着说道:“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故称道士”
刘景舟抬头看向天幕,眯起眼睛,轻声道:“我有一个故人给过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他说,人间有大道,众生皆道人。”
深沉也就是片刻而已,刘景舟这会儿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着张绿果,问道:“绿果啊!你家山头儿,有没有天门修士?”
本以为张绿果会跟徐芝泉一样,结果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直接说道:“有的,老天师就是天门境界,南山跟龙虎山还有太和山、齐云山、青城山,都是有天门境的。”
徐芝泉捂着额头,直感觉有些心力衰竭。
“我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张绿果转过头,淡然道:“这有啥,我当刘大哥是朋友的。”
徐芝泉语噎,心说好像我没当刘大哥是朋友一样。
刘景舟赶忙又问道:“那有没有超过一千五百岁的人?”
张绿果想了想,轻声道:“老祖也千岁过一些,是大中祥符二年生人。”
刘景舟挠头不止,心说难不成一千五百年前跟两千年前这五百年前后的时间,天下灵气衰竭,无人能引气入体,走上炼气士道路?
娘的,得赶紧修炼,结丹之后要把几座有天门境修士的山头儿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