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对这一带的地理形势都有所了解，知道张继善所言非虚。</p>
朱由检心中却想，现在夺金州，只怕还是早了点。</p>
等毛文龙利用送到的军饷物资对东江军民进行整训，大幅度提高兵数和战力之后，那时再夺不晚。</p>
陆云龙开口道：“张参将说的是，听闻当年毛帅麾下张盘将军就曾经收复金州，可惜粮饷短缺，无法长期坚守。”</p>
提到张盘，张继善眸中露出悲色，过了片刻才道：</p>
“张盘、王辅、我、孔兄弟，当年都在追随毛帅奔赴敌后的一百九十七人中。”</p>
他见陆云龙、张岱等人有疑惑之色，便指了指毛永诗道：</p>
“当年永诗还叫孔有德，尚未改名。”</p>
“那时毛爷是游击将军，张盘、王辅还有末将是千总，孔兄弟只是亲兵。</p>
“如今张盘、王辅都已战死。孔兄弟现在也是参将了。</p>
“我等数人之中，张盘有智谋、王辅文武双全。若是能有充足军饷，都可为盖世名将，可惜才能未得大展，名声未能显扬，便已身死。”</p>
他说到这里，眼眶中已经有些水气，喉咙也有些哑涩。</p>
显然内心伤感惋惜之情，无法抑制。</p>
其余人见他伤感，也都沉默。</p>
过了片刻，汪汝淳道：</p>
“如今朝廷已经定下大计，全力支持东江，再不会让各位白白牺牲了。若能平复辽东，扫灭建虏，那时定会在辽沈乃至京城给殉国的壮士立祠纪念”</p>
张继善听见，脸上露出笑容：</p>
“今上圣明，若是如此，那便是拨云见日了。”</p>
“如今金州有多少鞑子？”周文郁问。</p>
“周游击为何要问这个？”张继善视线投向周文郁，眼中光芒闪烁，问道。</p>
周文郁微微一笑道：</p>
“听说天启三年张盘拿下金州时，金州的鞑子也有五六百之多。”</p>
他的言下之意是既然张盘当年能把金州攻下，那现在也可以试一下。</p>
张继善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p>
“张盘拿金州，是用了巧计。他只有四百多兵，带着几千刚逃出的难民，半夜到金州城下举着火把呐喊。五百多鞑子以为大军压境，吓得连夜逃出北城门，这才占了金州。”</p>
柳敬亭惊讶叫道：“这般容易？鞑子这么容易被吓走？”</p>
张继善呵呵一笑：</p>
“内地官绅，还有关宁的军兵对建州鞑子畏之如虎，以为是什么铜头铁臂，毫不畏死的恶鬼。东江的人，却大多是从鞑子地盘逃出来的，和鞑子同处共居过。知道他们也是人身肉长，戳一刀也要死，打一棍也要晕。也会疲惫懈怠，有精锐也有老弱。</p>
“鞑兵在自己地盘，因为怕汉民袭击，还常常提心吊胆，睡不好觉。出行都要结伴，唯恐落单被汉人暗算打死。”</p>
毛永诗补充道：</p>
“我等拨夜官兵在鞑子境内侦探，鞑兵碰见危险也常常怕得发抖，关宁那边只是呆守城池，或者正面和鞑子对打。自然就显不出鞑子的弱点。”</p>
陆云龙听了，若有所思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