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潜没西山,残月挂上天幕。
水亭周围点起了火把,照耀四方。
祖家二爷喝了一杯林无苦奉上的水酒,坐在椅子上,盯着林无苦看了片刻,好奇道:“你脸上的伤口怎么伤的?为什么不去除啊?”
林无苦若有所思,回道:“前辈见谅,这只是前尘往事,晚辈不想说。”拒绝地干净利落。
祖二爷真是有了丝诧异,没想到他居然敢拒绝自己,甚至连谎言都不愿意说,看到林无苦眼中有失落涌现,也就不再坚持询问。
“其实你对我来说,没什么私人恩怨,你干得空手套白狼的营生,跟我无光,我也不是那除暴安良的侠士,愿意仗义出手。这次来,只是你惹到了我,算你倒霉吧。其实我还是挺欣赏你的,作为山野散修,能有如此心性,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可惜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前辈,我想活,我做什么可以让前辈放过我?”
“做任何事,都要有承受后果的决心,我不想说,我想看你怎么做,这样,我给你一晚时间,好好考虑,看看能不能让我放过你。明天我再来,不要想着逃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无苦点头称是。
祖二爷走到李姓两父子的尸首旁,一手一个,提在手中,化作白虹,往迎雪城而去。
迎雪城,并不归属某一人某一国,是城中四大家族—李卫金汤共同管理。
城中并无夜禁,虽至夜晚,依旧喧哗,街道两旁的建筑上挂满大红灯笼,使得城池亮如白昼。不亏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城池,又赶上药市开放,众多药商齐聚,虽是末尾,可是依然有许多人流连未返,欣赏寒雪美景,享受独特美食,更重要的是有那不同韵味的美女,于青楼妓院陪伴温存。
初入二更,有人无意抬头望天,发现北方空中一道白光划破天空,直奔迎雪城上空而来。
李家家主此时坐于大堂上,一脸的不耐烦,本来此时自己已经打算睡下了,可是被那个泼妇给叫了出来,哭哭啼啼地说她丈夫和孩子该回来了,可是还没有回,怕他们出事,想让自己派人出去找。
李家主身材高大,双鬓微霜,面庞冷峻,已是鲐背之年,却是和中年男子一样。冷冷地望着自己这个弟媳,靠着丹药和自己修为,美貌依存,半老徐娘,可是这撒泼的性格真是令人讨厌,她不提她那个儿子还好,一提起来就更是生气了。
自己兄弟三人,自己和三弟早就儿孙满堂,只有二弟赶上家族出事,为保家族利益,父亲做主与金家联姻,娶了这个金家悍妇,从此处于水深火热中,多年无子,也不敢纳妾,幸亏老年得子,也是因祸得福,妻子将大部分心思放在儿子身上,二弟心情高兴轻松,心境敞亮通透,破开了多年的门槛,在修习上更进一步。两人对自己这个侄子真是宠爱放纵,自己这个侄子恃宠而骄,根本不管家中规矩,在外面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而又懂得在父母面前装好人,使得自己这个家主都没法管,告诉父亲、老祖,父亲自认于二弟有愧,再者金家女儿于自家有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祖更是回了一句,家里的杂事不要烦他。
这个侄子真是坏事做尽,还没有眼力,居然敢惹药家的人,不要说这小小的迎雪城,就是在这曈醴大陆上,人家也是可以横行无忌,那也是家族的大主顾啊。最后人被打伤不说,家族生意也受到影响,此次药市开放,本商量好的卖给药家的药草,全部被药家拒绝,自己还要登门道歉,丢脸丢大了。总算知道父亲卸任家主之位时,为何那般高兴,连喝三潭烈酒,无他,唯轻松尔。家族单子太重,肩膀太疼。
李家主厉声道:“你们疼儿子,喂他珍贵丹药,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现在公然违背我的命令,视家法如无物。关他禁闭已是最大的宽容了,现在居然跑了出去,还是去挟私报复,你们真认为祖家是软柿子,就算他们无事回来,这次我也不再讲情面,必定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