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震林表示,玉手转动茶盖,娓娓道来。
十九年前,一位姑娘,豆蔻年纪,本应天真烂漫的年纪,却经历父母双亡的离殇之痛,依靠大伯生活,却被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
一天,上山采野菜回家,遇到刚刚喝罢庆功酒的白蟒帮人,就是因为女孩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是因为帮主兴致所致,就是因为钱财给得足。就是因为势力够大。一个女孩在大街上被人拉走,被人肆意欺辱,最后却还要嫁给他做妾室。
可惜,就算嫁人,就算乖巧听话,只是因为没有大妇的深厚背景,只是没有经过大妇的同意,就要受人欺凌,对于丈夫而言,不过是一个临时起意,发泄兽欲的工具,是死是活干他何事。何况生了一个女娃,而大妇又给他添了男丁。妾室的境况当然江河日下。
起先只是大妇肆意欺辱,随意指使,任意打骂。后来见她好欺负,无人撑腰,管事克扣月钱,男仆丫鬟不再做事。
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带着个更小的拖油瓶,又能怎么办?只能挨日子了。其实女孩没有什么理想,从来没有想过报复,她只想看着女儿健健康康地长大,找个好人家,漂漂亮亮地出嫁。
可是老天就是如此地无情,如此卑微的愿望都不能满足,长久被人欺负,内心苦闷。大妇任意殴打,集聚内伤。最终还是一病不起。
女儿怎么办呢?只有五岁,又能干什么?只能求他爹,求大娘。那些人恨不得她娘早死,万事皆休。
母亲说过,吃饱饱,身体就会好。可是望着鲜血覆盖的粥碗时,女儿绝望了,她冲出去找父亲,求他去找大夫,跪在他的房外,夜里下起了大雨,怕黑怕打雷的女儿内心没有动摇,只是希望有人可以救救母亲。
第二天,看到母亲的尸体,父亲出面了,命人买副棺材,可是大娘这样都不同意,最后居然只是用草席裹上,丢弃荒野,女儿都不知道她母亲最后的葬身之地。
女儿自那后,没有吵闹,她记得妈妈一直嘱咐她的话,要好好活下去,妈妈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她。女儿和下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慢慢长大,渐渐变得漂亮,她也变成了一个待价而沽的花瓶,生活境况才变好些。
震林看着眼前女孩,她已经没有刚进来时的情绪波动,就像讲述陌生人的成长经历,哀大莫过心死。
女孩盯着震林,凄惨一笑,“我就是那个女儿,我叫白瑾。其实我已经认命做一个花瓶了。但是那天看到公子遇到二帮主,本以为公子不是二帮主的对手,自不量力帮主公子脱身,但是没想到公子竟然可以和二帮主对掌,我就动了一个从来不敢动的念头。”
“你不会是想要我为你报仇吧。”震林对于她的这个想法更加震惊了,望着姑娘默默地点了点头,更加无语了。女孩看来真是不懂修习境界,根本不知道那天要不是挟持了她,自己就只能俯首就擒了。
“其实我找公子,也是赌运气,因为我无意间知道公子的伙伴被抓了,我就想公子会回来救他,所以我想帮助公子,并请公子顺便帮我报仇。”
“白姑娘,你看到我那个同伴了,他还好吗?”祖震林急切问道。
“很惨,被打得不成样子,你们杀了我们好多人,我就是在他被抓出来毒打的时候看到的,他已经站不起了。最后还是二帮主说了话,不让别人动他了。”
龙在天被活捉,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虽然受伤颇重,但是性命无忧。
“白姑娘既然说帮我,那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去给父亲送茶时,无意中听到他们五天后要到魔兽山脉中的秀春峰去。”白姑娘道。
“白姑娘想要怎么报仇呀?”祖震林询问道。
“我想要他们去死。”姑娘咬牙切齿道,“不过公子恐怕不是我父亲的对手,我现在只希望公子在救出同伴的时候,能够破坏父亲他的计划,我就很满足了。”
“姑娘,你们宅院除了正门,可有其他出口。”
“还有两门,一后门,一旁门,旁门为下人出入,位于西方。”白姑娘如实相告。
祖震林在送走白瑾后,回房细细思索,看来白姑娘不会对自己不利,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如果要害自己只要带着他们的人就行了。心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去白蟒帮,免得节外生枝,而是直接去修春峰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