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回头看了向问天一眼。那向问天显然不希望把自己留下,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黑白子,这位童兄请稍等。我家大哥脾气比较古怪。只愿见这位张兄一个人。
此时丹青生和秃笔翁也从外面走了过来。
向问天的原意是自己一定要跟去的。但这时看黑白子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自己过去,只好停住了脚。
丹青生道,这位童爷不如跟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向问天点了点头。也好。他接着冲张辰说道,但这位小兄弟,今日来是比剑,可不是比内力的。
张辰笑了笑说,多谢指点,我记住了。
向问天这时又说道,既然我不能前去。那我带的另一件重要礼物。便由兄弟你送给大庄主了。
那黑白子脸色一凛道,什么礼物
向问天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张辰,再跟张辰耳语了几句。那梅庄三人,并不愿意让人觉得自己偷听。所以都一齐背转身去。
耳语过后。张辰跟着黑白子一起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一个月洞门前。
那月洞门门额上写着琴心两字,以蓝色琉璃砌成,笔致苍劲,当是出于秃笔翁的手笔了。过了月洞门,是一条清幽的花径,两旁修竹栅娜,花径鹅卵石上生满青苔,显得平素少有人行。花径通到三间石屋之前。屋前屋后七八株苍松夭矫高挺。遮得四下里阴沉沉的。
黑白子轻轻推开屋门,低声道:请进。
张辰一进屋门,便闻到一股檀香。黑白子道:大哥,华山派的风少侠来了。
内室走出一个老者。拱手道:风少侠驾临敝庄,未克远迎,恕罪,恕罪。
张辰见这老者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伸,躬身道:晚辈来得冒昧,请前辈恕罪。
那人一笑道:好说,好说。
黑白子道:我大哥道号黄钟公,风少侠想必早已知闻。
张辰道:久仰久仰。这四人隐姓埋名多年,久仰两字自然是客气。
那黄钟公也道:我等久不在江湖走动,怕是也没人知道我们了。只想不到,这江湖上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位不世出的年青高手。不光武功高强,连棋艺竟然也能胜过我家黑白子。当真是佩服之极。
张辰笑笑道,只是侥幸罢了。
黄钟公,我们四人在这里清修已久。想不到我这几个兄弟还是受不住尘世的诱惑。说来真是惭愧他说到这儿不住的摇头。
旁边的黑白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黄钟公这时说道,今日请公子来,只是为了给公子陪个不是。还往公子对今天在这里的事,不要往心里去。
张辰摇头说,这是哪里话,是我们主动进园来的。又不是他们相扰。
黄钟公接着道,老夫的话还望公子见谅。我就直说吧。我们四人原非好客之人,还望你们二人早些离去。不要过多停留才是。
张辰心想,这人客气了半天,居然还是要送客。
那黑白子的脸色在一边一会儿白一会儿黑,想必是非常不情愿。这时出声道,大哥
黄钟公语气略重斥责道,不要再多说了。我让你请他来,原本就是为了送客。
张辰双手抱拳道,如此,那真是在下的不是了。不过,走之前,我有一样东西想送给大庄主。
黄钟公,都是身外之物,就不必了。
张辰不理他的话道,在下有一部广陵散琴谱,说不定
他一言未毕,黄钟公与黑白子齐声道:广陵散
但很快那黄钟公又摇头道:自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不传,公子这话,未免是欺人之谈了。
张辰从身上,取出那本册子。封皮上写着广陵散琴曲五字。他将这册子呈给黄钟公道,我跟三位庄主有约在先。梅庄中人,若有人能在剑法上赢了我。这广陵散自然也要送给你们。
黄钟公盯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欠身接过,说道:广陵散绝响于人间已久,我生平之大憾也是此曲。只是每过几年总会有一两首伪作现世唉
这人说话客气,但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说,你这广陵散恐怕不是真谱,是好事之徒伪造来作弄人的。
他接过去后信手翻阅,说道:唔,曲子很长啊。
再从头自第一页看起,只瞧得片刻,脸上便已变色。
他右手翻阅琴谱,左手五根手指在桌上作出挑捻按捺的抚琴姿式,猛然赞道:妙极和平中正,却又清绝幽绝。
翻到第二页,看了一会,又赞:高量雅致,深藏玄机,便这么神游琴韵,片刻之间已然心怀大畅。
他此时看起来居然没完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