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友牛的女儿走后不久，村里的小学校就荒废了。孩子们到另一个村子上学。</p>
村里的小学校就成为被占地农民的柴房，堆放一些茅草在教室里。被占地的村民想把房子推倒复耕也不可能。那些房子坐落的位置相当好，适合种水田，但是看着这块好地，被盖了村办小学，村民窝一肚子火，可是没法子来暴发。</p>
贾友牛在家，忙里忙外的，他老婆有病，做事不太麻利，就让她带孙子，贾友牛就多做一些。</p>
刚才的对话，贾友牛开始还略懂一些，最后聊到世界银行的事，他听不懂，加上酒精起了作用，他就在椅子上睡着了。</p>
真是高手，坐在椅子上睡都打呼噜，旁若无人，一看便知，贾友牛没有任何心机，不会算计人，结果他走到哪里，都受到村民的欢迎。不像宫支书，走到哪里，村民都不会跟他说掏心窝子的话，因为宫支书会整材料，善于抓人的小辫子，然后拿小辫子做文章。</p>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做不了村支书。只能当个小组长，被村支书指挥利用。</p>
德志不想打扰这位沉睡的老人，就悄悄地和尹懋一起，跟着女主人去看水池。</p>
水池正在两户人家的中间，房子后面的山坡上，那里是斜坡，还有青石露出，石头与石头之间，是开挖出来的耕地。</p>
水池做得很好。</p>
完全符合卫生标准。有盖，盖子上还有防止污水流进水池的小拦水坝，水池呈长方体，一大半埋在土里，一小半露在外面，露在外面的部分用水泥砂浆抹平，很光滑。</p>
村里的大水池，跟这个两户人家合资合作做的水池相比，要差得多。就是那个拦水坝，不知道费了德志多少口水，到现在，做是做了，但没有用砂浆抹平，很粗糙、很难看。</p>
投资人看了村里集体供水用的大水池，肯定会生气的。哪里像个水池？</p>
还是那句话，为集体做的，永远做不好，以宫支书为首的，都这样想，反正不是我的，是大家的，大家的东西，我何必管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自讨没趣儿呢？</p>
那个水池，让德志伤透了心，以至于都动摇了以后继续做集体项目的信心了。</p>
看完水池，接着去看水源。水源在女主人家的房子后面的山坡上，做了一口小的取水池，不到一个立方米。</p>
那水从石头缝里流出。流入小取水池，然后通过有色塑胶管流入大水池，再在大水池出水口，安装闸阀，再分叉，分到两户人家房子里，或洗澡、或饮用。</p>
但是，水池做得漂亮，水管却廉价货，质量很差，管不了多少年，就像贾友虎他们十几户用的水管一样。</p>
德志很惊奇于他们做事的高度一致性。比如买这样的有色塑胶管，他们都买一个牌子，哪怕以前买过的都喊上当了，他们还是照旧去买这种的水管，真让人担心，竟然没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纯粹是人云亦云。</p>
这也许就是从众心理了。德志不太懂，只是好奇！明知不可以，还要去照样行，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境地？基于什么目的？</p>
德志看了这些，再看看尹懋，问：“尹大哥，怎么样？心里有数了吧？”</p>
尹懋点点头。</p>
二人重新回到女主人家，女主人从里屋拿出一些水果，请尹懋和德志吃。德志心想，这里不产水果，要知道，这里不通公路，去集镇一次非常困难，女主人从集镇上背回来的水果，肯定要招待贵客的。怎么忍心吃呢？</p>
女主人坚持要给他俩吃，并且拿了苹果，洗干净了，递给尹懋和德志，德志见此情形，知道这是真心邀请品尝，就开吃了。尹懋见德志吃苹果，他也开始吃起来。</p>
在推来让去的时候，贾友牛醒了，他问：“谈得怎么样了？”</p>
三人相视一笑，女主人说：“我们已经看完水池和水源了，你刚才下乡去了，没敢惊动你。”</p>
贾友牛说：“看你说的，我太累了，去看水池和水源，怎么不喊我呢？”</p>
德志说：“你太辛苦了，加上年纪不轻，猛然把你从梦中喊醒，我们实在不忍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