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楞了一下,象征性的拱了拱手:“这不是安爵爷么?哦奴婢倒是忘了,您还是这破落院子的副院长,说起来还是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不过奴婢这就要急着回锦绣宫复命了,麻烦安爵爷您让一让。”
安争看着那小太监的眼睛问:“你刚才说什么?”
那小太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奴婢是说,这武院破落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群人守着一个书楼,结果还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把书楼几乎都给拆了。人死为大,奴婢嘴上积德也就不愿意多说些什么。料来太后宽仁,也不会给什么责罚。不过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骂也没用,责罚也没意义。倒是活着的人应该长长记性,不然再出什么事这武院也就真没存在的必要了。”
安争怒极反笑:“武院存在这么多年,为燕国培养出多少个人才?没有武院,就没有那么多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你一个阉人,居然也敢诋毁武院。”
小太监脸色一变:“安爵爷,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安争深吸一口气:“在那坟前跪下认错,我不想再杀人了。”
“哈哈哈哈!”
小太监笑起来:“不想再杀人了安爵爷这么说是杀了很多人?咱们大燕的律法可不是摆设,杀人的人可是要定重罪的。就算您是安爵爷,这话可也不能乱说。奴婢这膝盖呀虽然不硬,但也只会给太后下跪。至于其他人,奴婢真没有伺候的必要了。”
他转身要走,打算绕过安争。
安争忽然一脚踹在那小太监的膝盖上,咔嚓一声小太监的膝盖就碎了,两腿同时碎的,横着折断了过去。
断了的腿骨从膝盖的位置刺出来,血糊糊白森森的,看着格外的恐怖。安争抓着那小太监的头发拎着他往前走,走到宋桥升的坟前丢在那。
“你跪在这认错,也是对他的亵渎。”
安争看了看后面那几个跟过来想要说什么的禁军士兵,一招手,一把长刀从一个禁军士兵的刀鞘里自动飞出来落在安争手里。安争将长刀放在那小太监的后颈上:“就算你现在磕一万个头祈求他的原谅,他也不会原谅你。而且,你也没要祈求他原谅你的资格。”
手起,刀落。
人头也落。
安争把刀子丢回去,看着那几个吓白了脸色的禁军士兵道:“你们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人是我安争杀的。”
那个禁军士兵连刀子都没敢捡起来,转身就跑了。这些在外人面前趾高气昂的禁军士兵,此时竟然吓破了胆一样往外冲,就好像跑的慢一分,安争的刀子就会连他们也一块斩了。
安承礼站在一边看着,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不理智。”
安争一脚把那小太监的尸体踢开:“你连死在这的资格都没有。”
他转身看向安承礼:“我好想从来都不是一个理智的人。”
安承礼耸了耸肩膀:“确实。”
他走过去拉着安争往外走:“在死者坟前说话不太礼貌,咱们出去谈吧。”
他朝着新坟鞠躬,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
走到书楼前面他问安争:“你猜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不理智的?”
安争看了他一眼。
安承礼笑了笑:“从你说我煮的面不好吃的时候知道的。”
安争白了他一眼。
安承礼道:“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太后那边还没愚蠢到因为一个小太监就把你怎么样地步虽然在太后眼里,可能你的分量就和这个小角色在你的眼里分量一样。不过细雨楼那边刚刚给你示好,那些朝臣们也有意拉拢你,太后也会想一想这个节骨眼上杀你有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太后未必动手,但这个家伙的师父就未必了。”
安承礼道:“倒是忘了,你们都有师父。”
安承礼瞪了安争一眼:“我就当做这句话不是贬义了这个小太监的师父是新任的锦绣宫总管太监甄小刀的徒弟。你也知道,这种人本来就没见过世面。突然之间师父成了总管太监,他们跟着师父的人也觉得自己好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鸡犬一样,了不得的一塌糊涂呢。甄小刀才刚刚升任总管太监,徒弟就被你剁了脑袋,估计着他会挺不爽的。”
安争问:“那么,他不爽会怎么样?”
安承礼道:“谁知道呢?也许不爽就会痔疮犯了也说不定。”
他和安争边走边说话:“能为宋先生争取什么,我会尽力,大王那边也会该给什么就给什么。但是这件事,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初那个夜袭武院的人实力太恐怖,守护天极宫的乾元道长就是在那次激战之后身负重伤,早死了一百岁,要不然他老人家现在没准还健在呢。若是他老人家真的健在,那么太后连猖狂都不敢。有些时候,因果就是这么奇怪。你说江湖事会牵涉到朝堂吗?大部分人都认为不会。可就是那天乾元道长恰好来给老院长送葬,恰好那天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的家伙好死不死的又来了”
安承礼叹了口气:“结果乾元道长伤重不治,临死之前只能创造了守护大阵,将自己的修为之力全部注入阵法之中,守着天极宫也守着自己最后一抹精元。大阵发动一次弱一次,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失效。而且,这大阵最让人觉得有些无语的地方在于,修为在大满境之下的人是触发不了的。所以也就是那天夜里石精出现,才会让大阵触发。所以,高家的人杀进去那么多人,大阵还是一动不动。”
“说的有些偏了江湖事还是会影响朝堂事,甚至是王家事。因为这江湖事,大燕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叹了口气:“幸好我不是江湖中人。”
安争摇头:“我看你倒更像是个江湖中人。”
安承礼有些奇怪的笑了笑:“你没准看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