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院是越王府最僻静的一处所在,遍植湘妃紫竹,点似泪痕。风起,掉落的绣叶偏偏而动,配上青石砌成的院落,更添了一分萧瑟无寄。
随生在前头引路,这是许书颜第一次来到画楼的居所。渡步而来,置身于此,倍觉寒意扑面,寂寥无垠,虽然清冷了些,但也极适合他这样的性子。
“郡主,王爷就在里面的寝屋,请这边走。”连生虽然面上焦急,脚下却又不敢太快,怕许书颜跟不上。
蹙眉抿唇,书颜提了裙角匆匆迈步,心中惦记着画楼安危,催促道:“快些走,不用顾忌,我跟得上。”
绕过一小片竹林,迎面而来突然开阔了些,人声也变得嘈杂了起来,原是太医院的药童和医士都在外面忙碌着,但里间大门却紧闭着,让人闹不清到底情况如何。
“刘大人,郡主到了。”连生示意许书颜稍后,便过去通报了一声。
一个年轻医士闻言赶紧过来行了礼:“禀郡主,庸王殿下和瑾沛大人都在里面候着,您快请进。屋里燃烧着特殊的香料,专为唤醒昏迷病患所用,极是难闻的。”说罢地上一个素缎香包,一股子浓烈的香樟味儿直冲鼻端:“另外这个香包您放在鼻端嗅着,会不那么难受。”
拿着香包,许书颜点点头,放在鼻端嗅了嗅,竟是一股熟悉的香樟味儿,不觉捏紧了在手中,这才随着那医士进入了寝屋之中。
蔓延的药味儿,还混着着一种辛辣地古怪味道,整个屋子显得很是阴沉,越往里走,味道就愈发地浓了,等绕过一方绣雕楠木屏风,两个半人高地熏炉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差些让许书颜作呕。
而画楼正躺在一张阔榻之上,四周挂了半透明的纱幔,倒瞧不清状况如何。
瑾沛上前一步。拉了许书颜避开前面地熏炉:“快嗅着手里地香囊。这屋里染着醒神香。嗅多了会让人有些晕厥。只有香樟味可解。”
不用瑾沛说。许书颜早就捧在鼻端使劲儿吸了两下。这才觉得脑子里没了先前那样混沌不觉。抬眼看到庸王果然也在一边守着画楼。渡步过去福了一礼。
“去吧。试试也无妨。”庸王一如既往地拉着一张冷脸。话音倒并无焦急。
许书颜不太明白庸王说让自己过去“试试”是和用意。只好望向瑾沛。等他解释。
“殿下昏迷约莫半个时辰了。对于他这样头部受到外伤而昏迷地病人。最好在两个时辰之内让他苏醒。否则”
书颜瞥了一眼薄纱之后地画楼。担忧地问:“否则如何!”
瑾沛眉头拢起,表情异常沉重和严肃:“血气不畅,逆行心脉,恐怕,会再难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