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对眼的兄弟开烟，给中意的女人炒饭，范小山的习惯。</p>
胖子眼里，范小山无疑是个怪胎，但是他和小妖精都不得不承认，马尾上那朵瑟瑟野花配着范小山那张帅脸，竟无半点违和感，似乎那朵花生来就该被他插在脑后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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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山花插满头，他在风中笑。虽然这荒原的夜风足有零下十几度，范小山却宁可选择站在鸣雷双腿之间抽烟，以此表明他不愿对战的决心，胖子对于这种用行动来说话的人最没辙。</p>
想不通范小山为什么不愿跟他比一场，就像猜不透他为什么要弄朵花插在脑后，可胖子还是开启了驾驶舱，艰难的爬下机甲。</p>
本以为范小山会嘲笑这具肥胖的身体，哪知道对方眼里没有半点笑意，依旧平和清澈。</p>
胖子跟何九他们混的多了，五毒俱全，接过范小山的烟，习惯性的看了看牌子，然后才放进嘴里，点着，第一口吸得不重，仰头吐烟的动作老练无比。</p>
范小山再度投来赞许的眼神，吐出一口烟，这才缓缓说道。</p>
“你知道吗，三年前我抱着跟你一样的心思，满世界的去找陆伯言，想看看被别人认可的人物到底哪里比我强，究竟强多少。想尽办法的找了两个月，等到假期快结束，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陆伯言从某些人那里听到了消息，我居然真的见到了他。”</p>
范小山看似随意的话题成功引起了胖子的好奇，他忍不住追问，“然后呢？被揍得连亲妈都不认得你啦？”</p>
胖子放肆的毒舌并没有让范小山反感，反而引来一阵爽快的大笑。</p>
“差不多吧，虽然没开机甲去，可终归是输的心服口服，哪天你有机会不妨也去试试。”</p>
范小山的性格很对胖子的口味，他的意思摆明就是说你绝对也会落个爹妈不认的悲惨结局，不过胖子还是不以为然的扁了扁嘴，“一个半截埋进土里的老头子，我才没兴趣花几个月时间去找。”</p>
范小山盯着胖子看了半晌，悠悠然说道，“三巨头居然会同意让你成为原型机的试驾机师，我很好奇；明知道你来这的目的，却没有人阻拦你，牧月上将甚至嘱咐我一定要在这等你来，我就更好奇了。你走到第几步了？”</p>
最后一句问话急转而下，直切正题，胖子一口烟差点呛着，咳了两声，反问道，“你呢？你又走到第几步了？”</p>
少年狡黠意味溢于言表。</p>
两人对视了两秒，知道对方都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各自笑着转开了眼光，继续埋头抽烟。</p>
一根烟很快烧完，范小山又紧了紧衣领，朝胖子说道，“听邹院长说你参加了机甲之心比赛？”</p>
院长老头还真是开诚布公，胖子点头。</p>
“如果你真的很想和我打一场，那我也报名好了，趁着我现在还没恢复军人身份。”</p>
“等等，”胖子反应过来，“不会是院长老大要你这么做的吧，你要比现在比就好了，干嘛费那个事？”</p>
范小山已经爬到了鸣雷驾驶舱边，回过头笑着说，“你来之前我接到两个人的命令，一个是要我等你来，一个却说如果原型机有半点损伤，哪怕擦破一点油漆，修理费都会算在我私人头上，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同时让三个人满意？”</p>
胖子想了想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大怒，“你的意思是我会被你揍得很惨？”</p>
拿钱来压人，邹亚夫的拿手好戏，深受其害的胖子哪会不知道。</p>
驾驶舱正徐徐关闭，范小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下来的一幕让胖子和他的妖精小伙伴都惊呆了。</p>
一只秀气的手从脑后取下了那朵小花，在舱门关闭的瞬间将其送入风中。</p>
轻飘飘的花朵在寒风中打着旋，忽上忽下就像被一个蹩脚的木偶戏演员操纵着，在头顶直升机投下的雪亮灯光中娇弱无力的随风飘起，忽快忽慢的朝对面的八识光年飞去。</p>
鸣雷驾驶舱合拢，沉入机体，嗡鸣声响起。</p>
紧接着十米高的钢铁巨人猛然朝前跨进了一大步，金属腿擦着胖子落下，泥土四溅。</p>
撞到了原型机的野花正贴近机甲身躯起起落落，鸣雷巨臂闪电般前伸，朝夜空中一探，旋即静止不动。</p>
当看到两根金属手指温柔的捏着一朵萧瑟小花从面前滑过，将它插入一块荒原中随处可见的石头底部，胖子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颗石头，冷得忘记了跳动。</p>
凛冽如刀的夜风吹得小花花瓣不停翻动，终于有一片耐不住肆虐，扬长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p>
……</p>
“他好像很厉害。”</p>
直到胖子目送鸣雷离去，然后浑浑噩噩爬进原型机，耳边响起小妖精的话，心底的那股震撼才算稍稍消退一点。</p>
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碉堡了好不好！</p>
如果换了胖子来做刚才那一整套动作，就算能第一时间发现在半空中翻滚的目标不说，那一拳击出后想要妙到毫巅刚好捏住那朵花，以胖子目前的水准就绝不可能做到，最有可能就是结结实实打中原型机，然后被邹亚夫勒索一大笔修理费。</p>
请求通话的灯亮了，小妖精很勤快的充当了接线生。</p>
“如果有兴趣，晚上来白塔区的‘不在场证据’酒吧，我教你几招。”范小山的话传来，很直接，也很打击人。</p>
见胖子有些无精打采，小妖精给他打气，“他好像很喜欢你。”</p>
“不要在男人和男人之间用这个词，再说老爷子说过，一只燕子带不来春天，见一面成不了婚配。”</p>
“你不打算去？”</p>
“就算跟他一样强，是会被陆伯言打的连亲妈都不认得？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亲妈长什么样。”不喜欢认输的人却不得不认输的时候，那股沮丧就好比成年后某天醒来发现自己又尿了床，胖子现在的心情就算一把伟哥灌下去都没救。</p>
“听说白塔区的酒吧里很多寂寞熟女，没准你能在她们身上找回点信心。”</p>
“大小风骚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也就那样。”胖子的心热络了几分，嘴上还是不肯松口。</p>
“你就是在酒吧外用最低级的催眠瞳术搞搞怪而已，像范小山那样才叫本事。”小妖精不屑的调出一段白塔区街头安全监控的视频，范小山揽美入怀的动作和表情无论从哪个角度回放都无可挑剔。</p>
胖子来火了，“去就去，老子下面少根东西还是怎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