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节，便起誓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天许公子传我药方，我葛素素要是将其泄露给其它任何人，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下到十八层地狱，来世投胎成畜生猪狗。”</p>
许莫微笑道：“誓言用不着起这么重。这份药方，对我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本来用不着你们起誓。只是我担心你们中的哪一个耳根子软，回到家里，或者嫁了人，被家人或者丈夫几句好话，就给套了出去，就此失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他人对你好还好说，若是对你不好，只为了你的财富。你连最后的凭持都失去了，此生可就难了。嗯！你下去吧，再叫一个人过来。”</p>
葛素素一听，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这位许公子。他让自己起誓，竟也是为自己着想，一时之间，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不由得好生自悔。</p>
她抬头望了许莫一眼，泪眼朦胧之中，只觉得这位许公子圣心仁慈，竟如神仙菩萨，忍不住伏倒在地，抱住许莫双腿，痛哭失声。</p>
许莫自是不知在这片刻之间，对方的心思便已发生了这么多变化，淡淡的道：“你出去吧，再叫一个人过来。”</p>
葛素素磕了几个头，心里暗暗寻思，我回去之后，一定供奉这位许公子的长生牌位，早晚参拜。</p>
直到许莫催促，这才起来，走出殿去。</p>
“许大叔，你真好。”红线见葛素素走远，突然对许莫说了一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但紧接着便放开了。</p>
许莫伸手摸了摸脸。</p>
“你这家伙。”柳贞贞在许莫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眼圈红红的。其实在许莫让葛素素起誓的时候，她心里的想法和葛素素差不多，直到许莫说明，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心下好不感动。</p>
葛素素出去不久，便又叫了个人进来。这次进来的，是那个最为激愤的红衣女，名字叫做赵玉兰。</p>
众女当中，她性子激烈，情绪也最易激动，刚一进门，便即跪倒在地，磕下头去，“赵玉兰给许公子磕头。”</p>
许莫摆了摆手，道：“你近前来，我传你药方。”</p>
“是。”赵玉兰答应一声，走到莲花台跟前，和刚才葛素素一样，也跪下了。</p>
许莫道：“我传你的这个药方，和别人的都不一样，除你自己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么？”</p>
赵玉兰道：“记住了。”</p>
许莫又说了一个药方，赵玉兰耐心倾听，她的记忆力比葛素素还差一些，许莫连说了十几遍，这才记住。许莫让她背了几遍，纠正错误。</p>
和葛素素一样，许莫也让她起了个誓。</p>
赵玉兰依言起誓，许莫又将让她起誓的原因说了。赵玉兰听了之后，情绪比葛素素要激动的多，抱住许莫双腿，大哭起来，设誓赌咒，让许莫答应，想要一辈子跟着去伺候他。</p>
好不容易劝解住了，让她出去，又叫了一个人进来。许莫依例传了一副药方，让其起了个誓，说明缘故。</p>
被广陵道人拘来的诸女当中，算上林絮儿和薛灵儿，剩下来的总共二十三人。诸女记心好的也有，但大部分记心都很一般，算下来每传一个药方都要耗时十几分钟。许莫传了二十多个，便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p>
最后轮到林絮儿和薛灵儿，许莫边让她们一起进去。林薛二女和他人一样，走到莲花台前跪下。</p>
两女似乎商量过了什么事，相望一眼，最后是林絮儿道：“许公子，我和灵儿妹妹刚才商量过了，我们两人都是父母亡故，灵儿妹妹只有一个长兄，和一个不省事的嫂子，我却只剩下一些叔伯兄弟，就算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因此我们两人都想跟着你去。”</p>
许莫微笑道：“跟着我去有什么好的？”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却有拒绝的心思。</p>
薛灵儿哀肯道：“许公子，你就让我们跟着去吧。我和絮儿姐姐虽然愚笨了些，做个粗使丫头，还是能做得来的。再说了，许公子独身在外，身边怎能没人伺候？衣服脏了破了，谁来帮你洗、帮你补？”</p>
林絮儿也道：“是啊，许公子。灵儿妹妹擅长女红针织，而我会唱曲儿、吹笛子。你衣服破了，灵儿妹妹帮你来补，困了乏了，我唱小曲儿给你听，帮你捏退捶背。”</p>
许莫笑道：“有两位姑娘这么伺候着，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只怕我消受不起。”</p>
薛灵儿急忙道：“怎么消受不起？能伺候许公子，那是我的福分。”</p>
林絮儿掩口笑道：“灵儿妹妹将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p>
许莫正色道：“两位姑娘何必如此？有我传授的药方，回去之后，就算两位不愿嫁人，也可以安心做一个富家翁了，自由自在，岂不是好？伺候别人，有什么好的？”</p>
林絮儿叹息一声，薛灵儿道：“有了地下这番经历，每日里都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杀死。对于富贵生死，我和絮儿姐姐早就看得淡了。如果不能追随许公子，我和絮儿姐姐就算回去了，做个富家翁，又有什么意思？”</p>
林絮儿抽泣着道：“每天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就算有钱，又能怎样？许公子，如果不能跟着你去，我和灵儿妹妹是不想活的了。”</p>
红线闻言帮着劝解道：“许大叔，你就让两位姐姐跟着去吧，人多咱们在路上也热闹一些。”</p>
许莫想了一想，便道：“两位姑娘天生丽质，既肯垂青于我，在我本人而言，实是求之不得。只是……”</p>
他想起自己是在图画之中，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到了那时，又该如何安置二女。</p>
林薛二女听他似有答应的意思，面现喜色，齐齐追问：“只是什么？”</p>
柳贞贞却担心许莫答应，小手悄悄伸出去，在许莫背上捏了几下。许莫回头望了一眼，柳贞贞吓的急忙缩回手去。</p>
只听得许莫道：“若是有一天，我离开这儿，两位姑娘何以自处？”</p>
林薛二女互望一眼，神色诧异，显然不理解许莫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最后林絮儿道：“许公子到哪儿，我们便跟到哪儿。”薛灵儿附和的点了点头。</p>
许莫微笑道：“我去的地方，你们去不了的。”</p>
“为什么？”是柳贞贞追问了一句。</p>
这结果正是林薛二女所关心的，俱都耐心倾听。红线也道：“许大叔，你要到哪儿去？是和我们天山玉台一样的地方么？”</p>
许莫模棱两可的道：“差不多吧，不过也不完全一样。”</p>
红线‘哦’了一声，点头道：“这就是了，两位姐姐，你们确实是去不了的。”</p>
林薛二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即下定决心，林絮儿道：“去不了又有什么要紧。”</p>
薛灵儿也道：“是啊，许公子不是还没走么？你一时不走，我们就可以跟随一天，哪天你离开了，说个地方，我们就留下来等你。”</p>
林絮儿补充道：“是啊，反正我们回去之后，是自己过活，留下来等你，也是自己过活，又有什么区别了？好歹留下来等你，心里还有一个盼头。”</p>
许莫见两人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显然是真的打定主意，想要跟着自己的了，便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跟着好了。不过我也用不着你们伺候，咱们还和往常一样好了。”</p>
红线拍手笑道：“许大叔答应了，那太好了。这么一来，咱们在路上也可以热闹一些了。”</p>
柳贞贞气的又拧了许莫几下。</p>
只听得薛灵儿道：“那怎么成？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公子要我们做什么？”</p>
林絮儿笑道：“灵儿妹妹，快别说了，听公子吩咐吧。”（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