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蛮的话,余淼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讶异的问了一句:“七郎,你有舅舅?”
赵蛮“嗯”了一声,亦收回了视线,听余淼淼问起。 他补充了一句:“舅舅是她的养父,姓秦,已经故去了。”
赵蛮说着目光微微一暗。
余淼淼心想,难怪赵蛮化名姓秦了,原来出处在这里。
苏贵妃跟玉嫔娘娘是一家姐妹,玉嫔姓苏,怎么赵蛮的舅舅反倒是姓秦,余淼淼心中也有疑问,可见赵蛮面有沉色,心中一软,到底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看他这模样,舅舅比母亲估计在他心中的分量更甚。余淼淼也知道他并无什么亲人,只侧头看着赵蛮,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他没有亲人,不是还有她嘛。
赵蛮拉着她的手一紧,一眼黯然。再一眼已经多了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
“那东篱岂不就是你的表妹。”表哥表妹什么的,在古代还真的是十分暧昧的关系。
余淼淼说着回头去看东篱,东篱垂着头,并未言语,刚才被赵蛮一句警告,明明烈阳当空,她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通体发寒。
东篱不说话,余淼淼见她神情黯然,想着赵蛮肯定不会给东篱安排住处,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她只有主动道:“你要是累了去那边的房间歇着吧,被褥放在柜子里。我现在去做饭,抽不开身,你自己铺好了,一会叫你。”
态度不亲近,但是也做到了礼数。
这会天色不早,早就过了午饭的钟点了,好好的一个端午节,什么没有来得及做,就已经过去了大半。
东篱应了一声,垂着头,顺着余淼淼手指的方向进了房间。也顾不得铺上被褥,和衣躺在绷子床上,才任由几滴清泪从眼角流出。
东篱走了,赵蛮问余淼淼:“现在可还觉得哪里难受?”
余淼淼摇了摇头,除了先前来得快,去的也快的烦躁,她的身体并无异样,只道:“没有。”
见到屋檐下有个鼎炉,想起杨渊说的,那鼎炉是装着蛊虫用的,遂指着那个鼎炉,面上满是不解:“李奕不可能拿个空罐子过来,里面的蛊虫哪里去了?”
又突然想到好像有一道黑影冲自己而来,又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中了蛊。思及此就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蛊虫入体是个原理。
可身体没有异状,这些话只好按下来了。
赵蛮摇了摇头,并未多说,他一会就吩咐下去找苗医给李似锦看诊,但是不可能让人给余淼淼看,他不想冒险,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余淼淼身上的异样,包括余淼淼,她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李奕已经走了,先别操心这些。家中的事情你若是想知道,我日后再与你细说。”
余淼淼点点头,自去准备了一顿迟到的午饭,将五毒饼和粽子也都蒸上了,东西是早就备好的,并不多费事。
余淼淼做饭的时候,赵蛮就派人去找那个苗人老汉去了。
等赵蛮回来,余淼淼已经做好了饭,邱大夫给周修武熬的汤药也都备妥了。
他们一家和两个客人东篱并周修武吃完饭,余淼淼和赵蛮就去给余家人送端午节的礼物。
这是出嫁女的礼节,而且余家明日就要启程了,余淼淼给余家也准备了一些东西,这一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之日。
等到了余家院子门外,赵蛮耳力好,早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虽然声音小,但是他也听得一二,牵着余淼淼的手紧了紧,对屋内的几个妇人更是不喜。
她们费尽心力将余淼淼换了过来,以为这个秘密永远也无人知晓。
却又只一心拿余淼淼当筹码,想着她高嫁了,不仅能为自家沉冤昭雪找一条出路,又能让自己体弱的儿子得到杨家的庇护,好好养大,留一条血脉在,还真是顶顶好的盘算。
可怜杨勋也是一代杀将,却被几个妇人玩弄鼓掌之间。
要不是淼淼身体异于常人,又不露面与人前,只怕真的叫余家女眷得逞了。
屋内,兰娘正在抹泪,姜妈妈在一边劝着。
“杨侯,还有那三个公子,哪个不是当灏哥儿如眼珠子似的护着,就是灏哥儿咳嗽一声,杨侯爷都睡不着觉,二夫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石氏也道:“一早就叫你别去,你偏生不肯听,当那杨家真的是一家子蠢货,可以随人哄着好玩?骗得一次已经是极难,这回要是闹开来,别说眼下的形势保不住,有没有命还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