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摩言捻住障眼法的法诀,落入三清观中,穿过几重门户,不经意发现这座道观人数竟然众多,纷纷攘攘,比起一个修真大派也不遑多让。康摩言心想是车迟国人好道,招揽了许多人物,倒也不甚放在心上,只是留心发现其中真正有修为的,却没有几个。
康摩言也不管人多人少,直接奔赴最大的一座宫殿,刚踏进门去,便见里面左右排开二三十名灰衣道士,各持钟鼓,一边敲打,一边念诵一段道经。中间三人穿着土黄色的法衣,口中念念有声,正朝着大殿供奉的三清祖师连连叩拜。
这三人康摩言却是熟悉,正是在终南山化成人形遇到过的三头妖怪——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当初康摩言甚至要拿醴泉之水交换五雷正法,只是中间出了变故,这桩交易便未有做成,同时还把这三人得罪。
虎力大仙三人的道行未有多少精进,如今还保持在结丹水准,康摩言瞧了一眼,心道:“这三头妖怪入了凡尘,便舍不得离开,贪图起荣华富贵来,这副模样却不是修道的种子。我若是强行把他们带走,只怕还要遭到埋怨,不若在生死交关之时,再动手不迟,动手前也先问他们一句,是要死还是归顺于我!”
康摩言在心中琢磨了一回,把虎力大仙三人的命程定下,这才收拾心情,朝三清祖师的神像拜了三拜,转身要跨出大殿时,忽然听到虎力大仙说道:“今夜两更十分,我等再来祭拜三清祖师,把这场法事做的足了,好禳解灾殃!”
康摩言听到这话,便觉有些古怪,但一时间也想不到是什么事惹出心思,便朝三清神像又拜了一拜,后撤步退出了大殿。
他捻住障眼法,也不怕被人瞧见,大咧咧的在道观中转了一圈之后,瞅见后厢一座有水井的庭院中,算是积攒了些水气,便直接走进去,随手推开当中一座门户。里面正有一名小道士在对着一顶火炉煽火,不知在熬制什么药材,猛见门户开了,却没人进来,小道士不由得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道:“大白天的撞见了鬼,这门户关得好好地,居然能被风吹开,怪道三名师公要禳星避灾!”
小道士站起身正要关门,忽然浑身一麻,便没了知觉,仰头倒下。康摩言这才松了障眼法的法诀,也不管熬制的什么药材,随手一挥把炉里的火势扑灭,袖子一卷又将门户封闭,这才就了旁边一座蒲团,打起坐来。
康摩言本想修炼一会,但不知为何,却有些心神不宁,心中琢磨半晌也未有想出个所以,反倒是忽然想起一阳子来,便抖抖手将这老道唤了出来。
一阳子正在戍土金钟内打坐,温养体内法力,忽然落在外面被风一吹,回过神来,见到康摩言赶忙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前辈唤弟子出来有何吩咐?”
康摩言道:“我今日路过车迟国,见此处有座三清观,修建的十分不错,人数亦有七八百之众,堪比名门大派。听说此城国王也十分好道,已经把三清观的道士封为国师,颇有向道之心,故而我想留你在此处做个观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阳子惊讶道:“那观主想来也有极深的道行,方才能让一国之君产生向道之心,前辈何以如此安排,弟子着实不能明白。”
康摩言笑道:“我也知你一派之长,来这里做个观主有些委屈。只是此事大有缘由,这三清观的观主来历有些不正,过不多久便要经历一场大劫,轻则要远走他处躲避,重则立刻殒命。这三人又无有什么得力弟子,离开时日久了,三清观便要荒芜下去,我辈都是修道之人,见到这种事情放任不管,罪过可就大了,故而才问你一问,若是真有难处,我再另想他法!”
一阳子惶恐道:“竟有这等事情,却是弟子愚昧了!弟子亦是修道之人,怎敢小瞧一座道观?更何况是供奉三清祖师的地方!这车迟国举国向道,若是能够把三清观延续下去,却是大功德一件,弟子自然义不容辞!”
康摩言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三清观除了三名老道士之外,连个练气入体阶段的道人也无,你且暂等几日,待得老道士离开再做区处。此外,我观你一身道行已是不错,只待练出罡气来,便可御风行走,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结出金丹,青城山便在此地东南方向,待你法力精进之后,回去便不是难题!”
一阳子忙叩头道:“多谢前辈成全,否则晚辈绝无可能有如今法力!”